加西亚·马尔克斯作为魔幻请以本篇小说为例简要分析6篇加西亚·马尔克斯作为魔幻请以本篇小说为例简要分析 加西亚·马尔克斯与魔幻现实主义 作为一个天才的、赢得广泛赞誉的小说家,加西亚·马尔克斯将现实主义与梦想结合起来,创造了一部风云变幻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加西亚·马尔克斯作为魔幻请以本篇小说为例简要分析6篇,供大家参考。
篇一:加西亚·马尔克斯作为魔幻请以本篇小说为例简要分析
加西亚·马尔克斯与魔幻现实主义
作为一个天才的、赢得广泛赞誉的小说家,加西亚·马尔克斯将现实主义与梦想结合起来,创造了一部风云变幻的哥伦比亚和整个南美大陆的神话般的历史。
授奖情况
1982年12月10日瑞典文学院常务秘书、诺贝尔奖评选委员会主席拉尔斯·吉伦斯坦将诺贝尔文学奖颁发给加西亚·马尔克斯。授奖辞强调加西来·马尔克斯在世界范围内取得了非同寻常的成功,他善于从他的经历、想象、民间文化和记者生活中提取索材,交将它们结合起来。授奖辞特别提到,近年来拉丁美洲文学显示出了罕见的活力和极高的质量。同许多别的拉美作家一样,“加西来·马尔克斯在政治上坚决地站在穷人和弱者一边,对抗压迫与经济剥削。〞授奖生辞还提到加西亚·马尔克斯由于他的小说?百年孤独?〔1967〕的发表,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与一致的成认。但它也强调,这位哥伦比亚作家作为公认的叙事艺术大师的地位,由于?家长的没落?〔1975〕的发表而得到了进一步的稳固,同时受到赞扬的作品还有?没有人给他写信的上校?〔1961〕、?恶时辰?〔1962〕和?一桩事先张扬的凶杀案?〔1981〕。
授奖辞认为,作为一个记者和作家,加西亚·马尔克斯也是异常活泼的,他的著作是“多方面的、富有创造性的、常常是引起争议的,并且决不受制于政治主题。〞授奖辞指出,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小说令人想起威廉·福克纳。像福克纳一样,加西亚·马尔克斯创造了一个想象的世界,在那里,“神奇与真实相聚〞。正如福克纳的小说那样,加西亚·马尔克斯的作品中相同的人物和环境在不同的故事中出现,他们被狂躁与激情烦扰着。
授奖辞还特别强调反映出死亡在加西亚·马尔克斯所“创造和发现的世界中〞的重要性,他的故事常常围绕着一个死人。这种死亡意识和生命的悲剧意识“表达的无限而机智巧妙的活力〞和喜剧性抵销了。正是这种异常的活力与真实性反映了一个“大陆及其人民的富有与贫瘠〞。
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受奖辞宣读后立刻成为重要文献,在许多不同的期刊上刊登和重印,并被广泛传播。这是一个令人感动的呼吁,它呼吁人们理解和支持拉丁美洲人民反对不公正、要求自决权和自我完善的斗争。
受奖辞以对欧洲第一个探险家眼中“新世界〞的描绘开始。那位探险家曾报道过一些令人惊奇的景观。安东尼奥·皮加费塔,这位佛罗伦萨的海上冒险家曾跟随麦克哲伦一道进行首次环球航行,他到达南美后描写道:这里有“肚脐长在脊背上的猪,没有爪的鸟,这种鸟的雌鸟在雄鸟背上孵蛋〞,还有其他一些数不胜数的奇闻。探险家们梦想着埃尔多拉多〔假想的宝地〕或永葆青春的源泉。这些梦想交织着对现实的描绘,而现实本身甚至更令人惊奇。加西亚·马尔克斯历数拉丁美洲一如既往的奇异的同时,历数着多少个世纪以来看起来是虚构、然而却是千真万确的事件。
自从1971年巴勃罗·聂鲁达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以来,人们已增加了对拉丁美洲的关注,关注起“拉丁美洲神话般的风云变幻,那片广阔的土地上鬼怪附体的男人和落后于时代的女人,他们构端的顽固可与神话故事媲美。〞加西来·马尔克斯详细列举了聂鲁达获奖以来发生在南美的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事件:英勇的领袖悲惨的死,五次可怕的和十七次军事政变,两千万拉美儿童还不到一岁就夭折,十二万人因遭受迫害而失踪,成千上万的战士为了改变现状而战死,更多的人被流放。由于不断地将这些残酷的事实与欧洲、北美的现实相比拟,他的表达极为生动:1970年以来拉丁美洲婴儿的死亡人数比整个欧洲出生的婴儿还多;因受迫害而失踪的人比乌普沙拉全城居民还多;拉丁美洲的流亡者与难民可以组成一个比挪威还要大的国家。
“我甚至认为,〞加西来·马尔克斯说,“正是拉美非同寻常的现实,而不仅仅是它的文学所表达的东西博得了瑞典文学院的重视。〞加西亚·马尔克斯说,别的国家对他们在拉丁美洲所见到的暴力与压迫感到震惊,这是极为自然的事情,但他提醒人们,欧洲也花了千百年时间才走向文明,欧洲也同样有过肆意消灭的行为。他恳请人们保持理智、宽容,认识到“除了任凭世界两大主宰者控制外〔还有可能找到〕另外一条生路,〞认训到拉美国家能够也必然会以完全独立的姿态出现在世界上。
演讲结束时,马尔克斯充满乐观地赞美进步与世界上人类生命的增长。尽管人们可以轻易地消灭自己,但加西亚·马尔克斯指出:相信一个美好的未来还为时不晚,那是“一个新的、真正的理想王国,在那里没有人能决定他人的生活或死亡的方式,爱情将变为现实,幸福将成为可能;在那里,那些注定要忍受百年孤独的民族,将最终也是永远得到再次在世界上生存的时机〞。
评论界反响
得知加西亚·马尔克斯获得诺贝文学奖的消息后,哥伦比亚举国欢跃,这位作家被人民誉为民族英雄。在其他国家,他的获奖也得到一致拥护。评论界普遍认为他的获奖会使每一个人为之快乐,许多报纸也为瑞典文学院将荣誉授予这位大受欢送的作家而欢呼。“诺贝文学奖评选者们以向都垂青于那些少为人知、深奥难懂的作家。通过授奖给这样一位其作品以三十种文字销售千百万册〔仅是?百年孤独?就几首卖了一千万册〕的作家,他们突破了招来许多非议的那种陈旧套式。〞〔?新闻周刊?,1982年11月1日〕。
大多数评论认为此奖授予加西亚·马尔克斯是毫不奇怪的。有些报道仅仅是对他如此快地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感到惊讶:“这位哥伦比亚的小说家年仅五十多岁,因为看来诺贝尔奖评选委员会近几年内不大有可能将诺贝尔奖再次授予拉美作家,所以有人觉得这次奖金应授予年长的阿根廷作家博尔赫斯。〞〔美国?国民评论?,1982年11月12日〕许多文章讨论博尔赫斯未能获奖的原因,但所有的评论家都一致同意加西亚·马尔克斯是一位才能非凡的作家,“其作品有着永恒的魅力〞。〔?时代?周刊,1982年11月1日〕一些评论家还指出:“加西亚·马尔克斯是当代作家的佼佼者--不仅现代主义和实验小说的拥护者欣赏他,托尔斯泰和旧式小说的忠实读者也会为之倾倒。〞
对加西亚·马尔克斯获奖的否认评价,能使人看出评论者的个人好恶。艾萨克·巴希维斯·辛格——1978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在称赞诺贝尔文学奖评委会选中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同时,又痛惜本世纪缺少真正伟大的作家。“我认为他是一位好作家,〞辛格先生在纽约说,“但我不能说他是我这一类作家……我仍然敬佩托尔斯泰、陀思妥夫斯基和福楼拜——如果他们今天还活着,马尔克斯将是一个蹩脚的选择,可是他们今天已不在人世了。〞
篇二:加西亚·马尔克斯作为魔幻请以本篇小说为例简要分析
中文摘要:加西亚·马尔克斯是魔幻现实主义文学的集大成者,他的代表作《百年孤独》是一部魔幻现实主义巨著,为世界文学做出了独特的贡献,同时也对20世纪后期中国文学的觉醒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本文主要从作品的魔幻诗学和魔幻手法两方面切入,在系统地梳理和整合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试图更全面更深刻地把握作品的魔幻现实主义特征,并兼顾比较文学跨学科研究的理论和方法,力求更好地把握作品的创作观念和创作手法,同时在文学文本的跨学科研究方面做出新的尝试。在此过程中,既立足于理论的阐释,又始终以文本分析为基础,提倡把批评研究的注意力转移到具体的作品上来,力争做到宏观和微观的辩证统一。本论文共分四个部分。导言部分经由作家的生平和创作生涯探讨马尔克斯文学观的形成,并总结和梳理了中国学界对《百年孤独》的研究成果,肯定前人的基础上提出存在的问题和不足之处。第一章从创作观念的角度把握《百年孤独》的魔幻诗学,从三个方面做了具体的分析:神话思维、死亡叙事和多元文化,通过创作观念的横向分析,发现纵向的内在逻辑结构和联系,即:小说在创作观念方面对现代主义的传承和后现代特征的体现。第二章从创作手法的角度把握《百年孤独》的魔幻色彩,从四个方面做了具体的分析:处理时空的手法,象征符号的运用,巴洛克文学的借鉴和电影视觉表现手法的影响,结合文本分析深入挖掘魔幻现实主义文学的表现手法在小说中的具体体现,从而更好地理解作品的魔幻特征。结语部分指出了《百年孤独》是一个奇特而完整的艺术世界,作为魔幻现实主义文学的巅峰之作,从创作观念和表现手法两个方面淋漓尽致地体现了魔幻现实主义文学的特征,同时也项覆了传统的文学观念,深刻改变了世界文学的创作方法,并提出了继续湃入研究《百年孤独》和魔幻现实主义对中国文学发展的重要意义和价值。关键词:加西亚·马尔克斯《百年孤独》魔幻现实主义1导言1.1加西亚·马尔克斯和《百年孤独》哥伦比亚作家加西亚.马尔克斯是魔幻现实主义流派的杰出代表,也是继阿斯图里亚斯之后又一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拉美小说家,在世界文坛享有盛誉,他倾力创作的《百年孤独》更是魔幻现实主义文学的典范。作为拉美“文学爆炸”的代表作,这部小说全面而深刻地体现了魔幻现实主义文学的观念和创作方法,其艺术魅力是毋庸置疑的。这部小说“左派喜欢它对社会斗争的处理和对帝国主义的描写;保守派则因这些斗争的腐化失败以及家庭这个角色得以持存而欢欣鼓舞;虚无主义者和寂静派教徒感到他们的悲观主义又得到了肯定;而对政治漠不关心的享乐派则在所有的性描写和冒险活动中找到慰藉。对于不同的读者来说,这是一本名副其实的‘见仁见智’的书。”①1927年,加西亚·马尔克斯出生于哥伦比亚马格达莱纳省的加勒比海边小镇阿拉卡塔卡,8岁前一直和外祖父母生活在一起,在作家的成长过程中,这一段童年经历留下了深刻的烙印。外祖父尼古拉斯·马尔克斯是一位退役军人,外祖母特兰吉利娜·伊瓜兰是加利西亚人,是一个对于超自然事物有着特殊爱好的少数民族后裔,马尔克斯小时候经常从外祖父母口中听到各种各样的故事,有外祖父从军的经历,小镇的历史,神话传说和关于鬼怪亡灵的故事。童年的经历为马尔克斯开启了想象之门,为他日后的文学创作积累了丰富的素材,并且直接影响着作家独特文学观的形成。《百年孤独》中的一些事件就是取材于外祖父的讲述,而外祖母讲鬼故事的方式就是《百年孤独》的写作方式,童年生活的小镇阿拉卡塔卡则是“马孔多”的原型。成名之后的马尔克斯也曾多次谈起童年生活和外
祖父母对他的影响,他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曾说:“我有过一个神话般的童年。一些富有想象力和迷信的人围绕着我。我生活在一个使人着魔的、奇异的、充满幽灵的世界中。我的外祖母每个夜晚给我讲可怕的阴间的故事。而我的外祖父„„给我讲过他参加过的战争的故事”②青年时代的马尔克斯考入首都波哥大大学攻读法律,上学期间,作家利用大量的空余时间广泛涉猎世界文学,其中对他产生直接影响的就是同样具有法学背景的奥地利小说家弗兰兹·卡夫卡和他的小说((变形记》。作家曾这样描述读((变形记》时的感受:“我看到主人公格里高里·萨姆沙一天早晨醒来时变成了一个诺大的甲虫,于是想到:‘我以前不知道可以这样写。如果能这样的话,我还是喜欢写作的。’”①作家早年的一些文学作品即是对卡夫卡这位现代派文学大师的创造性模仿,为形成其独特的艺术观念和创作手法起到了铺垫的作用。1948年,由于国内局势动荡,马尔克斯离开学校,不久之后,成了《观察家报》驻欧洲的一名记者。这一时期,马尔克斯创作了一系列重要的作品,如《枯枝败叶》、《没有人给他写信的上校》、《格兰德大妈的葬礼》和《恶时辰》等,这些作品显示了马尔克斯艺术观念的日趋成熟和创作手法的日益丰富,为《百年孤独》的创作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与此同时,马尔克斯也深受拉丁美洲魔幻现实主义作家们的影响,其中墨西哥当代著名作家胡安·鲁尔福,对他的影响尤其巨大,鲁尔福的中篇小说《佩德罗·巴拉莫》发表于1955年,该作品完全打破了时间地点的局限,把不同时间、不同地点、发生在不同人物身上的事件放在同一层面来描写,从过去到现在,从现实到梦幻,随意改变角度,以及描写鬼魂活动的神话思维,这种貌似杂乱实则独具匠心的魔幻现实主义创作手法给马尔克斯带来极大的启发。1967年长篇小说《百年孤独》的出版,使马尔克斯获得了巨大的成功。1982年10月21日,瑞典皇家学院宣布其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奖理由在于:“他创造了一个独特的天地,那个由他虚构出来的小镇。„„那里汇聚了不可思议的奇迹和最纯粹的现实生活。作者的想象力在驰骋翱翔:荒诞不经的传说,具体的村镇生活,比拟和映射、细腻的景物描写,都像新闻报道一样准确地再现出来。”②《百年孤独》使马尔克斯成为拉丁美洲“文,学爆炸”期间最引人注目的作家,是魔幻现实主义文学巅峰时期的代表作。1.2中国学界对魔幻现实主义的认识作为一位无可争议的大师级作家,无论是在拉美本土,还是在欧美国家,抑或是在亚洲中国,加西亚·马尔克斯都拥有极高的声誉,他的作品在20世纪80年代被译介到中国,很快便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尤其是长篇小说《百年孤独》为中国作家的创作提供了新颖的表达手段与方式,开拓了新的艺术想象的空间,对中国文坛影响之深,诚如陈众议先生所写的那样:“在1967年余下的日子里,在以后的许多年间,他的成功成了创作界、出版界和读书界的共同话题。精神富有的人们,可能说不清哥伦比亚的准确位置,但却不可能不知道《百年孤独》是谁的作品。”①甚至有学者认为,《百年孤独》可以和塞万提斯的《堂吉诃德》并列为西班牙语文学的两大柱石。迄今为止,国内外对这部魔幻现实主义巨著的研究已经十分密集,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但是同时也存在一些值得警惕的问题和薄弱环节。本文将试图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系统地梳理和整合前人的研究成果,从这部作品所体现出的观念内涵和创作手法两个大的方面把握其魔幻现实主义特征,同时试图在作品的跨学科研究方面进行新的探索,以期为这部传世经典的解读贡献一己的微薄之力。作为魔幻现实主义文学的代表作,《百年孤独》成为中国学者的重要研究对象。从上世纪70年代起,学术界相继展开了对马尔克斯和《百年孤独》的研究,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目前,关于马尔克斯研究的专著有十多部,刊载于各种期刊和报纸杂志的相关研究论文有400多篇。综观国内30多年来马尔克斯研究的成果,经历了一个从不成熟到成熟
的阶段。国内的马尔克斯研究者主要有陈光孚、陈众议、林一安、朱景冬、段若川、赵德明、李德恩等一批成就卓越的专家学者。1979年,陈光孚在《外国文学动态》第三期上发表了《拉丁美洲当代小说一瞥》一文。文章对加西亚·马尔克斯评价极高,并认为《百年孤独》是魔幻现实主义流派形成的标志。1980年,陈光孚又发表了((’’魔幻现实主义”评介》(((文艺研究》1980年第五期)一文,专门评述介绍魔幻现实主义,并对《百年孤独》做了重点分析。在马尔克斯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中国的学者们随即展开了一次大规模的研究行动。1984年,国内第一部关于马尔克斯的资料汇编式研究成果问世,就是张国培编选的《加西亚·马尔克斯研究资料》,收集了相关研究资料和文章34篇,包括“作者’,、“评论’,、“谈自己”、“魔幻现实主义”、“影响”五个部分,从不同角度评述了马尔克斯的生平经历与创作,及其主要作品的内容和意义。1988年,陈众议的《魔幻现实主义大师一一加西亚·马尔克斯》是中国第一部马尔克斯传记,该书从“神话一一原型模式”的角度对《百年孤独》进行了分析,指出《百年孤独》以《圣经》为原型的象征体系及其对神话母题的再现,以及作品中对死亡、预兆、巫术等原型的表现。林一安翻译的《番石榴飘香》(1987)和朱景冬翻译的((两百年的孤独—加西亚·马尔克斯谈创作》(1997),则是作家的传记、访谈录、创作谈的译著,收录的是马尔克斯关于文学创作问题的短论、谈话,及文学评论、作品前言、演说、讲话等。许志强的《马孔多神话与魔幻现实主义》,出版于2009年,这部马尔克斯研究专著由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出版。该书提供了这个领域中较为成熟的理论视角,对魔幻现实主义文学的概念进行了系统梳理,全面而客观地回顾和审视了国内魔幻现实主义文学研究的概况,同时对大量的国外一手资料和先进理论进行了全面的回顾、反思、阐释与定位,立论稳健,令人信服。为中国学者研究加西亚·马尔克斯提供了很好的参照。除了众多的研究传记与专著,关于马尔克斯和《百年孤独》国内也出现了众多的研究论文,这些文章有着多样化的研究话题与理论视野,涉及((百年孤独》的热门话题有:魔幻特征、主题内涵、艺术手法及文化意蕴等等。以上研究专著与研究论文见证了国内在马尔克斯和《百年孤独》研究领域的辉煌成就。主要探讨和解决了涉及“魔幻现实主义文学”这一概念的两个问题:第一,什么是魔幻现实主义?它既指产生于拉美的一个独特的文学流派,也是指由这个流派所发展起来的一种创作方法或风格,这个概念同样适用于文学流派和创作方法这两个维度。第二,魔幻现实主义的基本特征:即幻想和现实融为一体,就是现实的场景和出于虚构幻想的非现实情景的相加,其中穿插夸张、怪诞、虚实交错、打破生死和时空界限,置入神话、传说等具体手法。欧美国家的马尔克斯研究大都起步于上世纪70年代,与中国的起步时间大致相近,其中尤以美国的研究成果比较突出。美国在1970年有了《百年孤独》英译本,并一度成为畅销书。不仅较早译介了作品,在研究方面美国学者的成就也令人瞩目,大约有20多部相关的研究著作。1981年,ReginaJanes的《加西亚·马尔克斯:仙境革命》(Gabrie1GareiaMarquez:RevolutionsinWonderland),是一部从社会、历史、政治、神话和史诗角度全方位解读《百年孤独》的著述。ReginaJanes认为马尔克斯的写作风格与他的记者生涯的训练不无关系,同时还把马尔克斯和海明威的创作做了比较。1990年,贝尔一维亚达教授的《加西亚·马尔克斯:其人其书》CGarciaMarquez:the
ManandhisWork),该书介绍了马尔克斯的生活、个性和他的政治观点,研究造就这位小说家的主要因素,研究其小说的技巧和结构,以及对创作语言的精准把握,为《百年孤独》的研究提供了较全面的参照。除美国外,马尔克斯曾经去到过的一些欧洲国家对这部作品也很关注,相继展开了研究,英国、法国和苏联都是较早译介《百年孤独》的国家‘这些欧美国家除了推出数量可观的相关研究著作外,还有不少研究论文。在欧美国家对《百年孤独》的研究中,有一些切入角度独特的文章。如:在‘ThescentofaNewWorld:TranslatingtheolfactorylanguageofFaulknerandGarciaMarquez"一文中,作者TerriSmithRuckel提出小说的嗅觉语言的分析,认为在马尔克斯和福克纳的作品中都记录了嗅觉在反映记忆方面的功能。在"Thequicksandofforgetfulness:semanticdementiainOneHundredYearsofSotifade"一文中,作者BruceL.Miller从医学的角度出发,对《百年孤独》中的集体失忆症与痴呆症患者表现出的失忆症状进行了比较研究分析。总的来说,国内外对《百年孤独》的研究既有相近的起步时间,又有不尽相同的观点及特征,主要区别在于研究话题、研究角度的差异。国外学界的探讨涉及很多新鲜的观点和角度,并努力把对作品的研究由文学领域向跨学科方向拓展,这正是国内研究的不足之处。国内研究现状的另一个问题是重复研究现象严重,而缺少独特的有新意的视角。因此本文将结合国内外的研究现状,从梳理和整合前人研究成果出发,同时试图结合电影影像元素的艺术方法和技巧在作品的跨学科研究方面进行新的探索。2《百年孤独》的魔幻诗学2.1神话思维的类型分析从某种意义上说,20世纪的文学是“神话回归”的世纪,《百年孤独》的魔幻诗学在很大程度上也体现于作品的神话思维和巫术思维,小说随处可见印第安文化中广泛流传的古老传说和神话故事,同时也有在西方广为流传的基督教、《圣经》中的情节。这些神话的引入使小说笼罩在一种神秘莫测、变幻无常而又极度令人神往的氛围里。(一)《圣经》原型和古希腊悲剧精神的传承西方文学的两大源头是古希伯来文学和古希腊文学。古希伯来文学以《圣经》为代表,而古希腊文学最辉煌的成就是其悲剧,索福克勒斯悲剧作品的精神核心就是对人类自身及其命运的探索,揭示了命运的不可抗拒和神谕的不可逾越。这一主题在《百年孤独》中同样得到了突显,即是作品通篇所要表达的对于人类的生存与毁灭问题的思索。小说在故事的整体框架上借鉴了《俄狄浦斯王》的模式:“预言(禁忌)一一逃避预言(违反禁忌)—预言应验(受到惩罚)。”①布恩迪亚家族七代人的命运就是周而复始地印证这一预言模式。第一代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和乌尔苏拉婚后为了逃避“生下猪息儿”的预言而远走他乡,建立马孔多,以为就此可以过上安宁的生活,远离预言的责罚。然而预言最终还是被印证了,越过家族几代人的因缘巧合,最后一位奥雷利亚诺和自己的姑妈在家族血缘的迷宫中宿命般地找到了彼此,生下带猪尾巴的孩子,并最终招致惩罚。如同俄狄浦斯想要逃避“杀父娶母”的命运,并为此做出各种努力和抗争,然而每一步的抗争反而将他步步引向注定的命运,最终俄狄浦斯为赎罪而刺瞎双眼,正如马孔多在咫风中毁灭。布恩迪亚家族的命运就是人类命运的隐喻,《百年孤独》和索福克勒斯的悲剧表达了同样的意义,即—人类无法杭拒注定要毁在自己手中的命运。实际是对人类生存和命运的终极思考和追问,而作者真正的目的在于找到解决的方法,个体该如何在既定的法则内生存又如何去抗争。俄狄浦斯对命运的抗争是人类伟大精神力量的象征,虽败犹荣,因为抗争的过程早已是生命本身。《百年孤独》中的人物也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反杭着命运,永
远不会胜利但也永远不会放弃,由于这个抗争的过程,每一个人物都在他们失败的人生中散发出无法抵挡的人格魅力。如果说古希腊悲剧精神和《百年孤独》的创作思想一脉相承,那么它也可以看做是一部从《创世纪》到《启示录》的拉丁美洲《圣经》,同样是人类命运的深层寓言。《百年孤独》对《圣经》原型有诸多借鉴,“马孔多”这个唇景般的镜子城就是“伊甸园”和“所多玛”的统一体。“那时的马孔多是一个二十户人家的村落,泥巴和芦苇盖成的屋子沿河岸排开,湍急的河水清澈见底,河床里卵石洁白光滑宛如史前巨蛋。”②最初的马孔多恰如世界新生伊始,一派原始、纯净的乐园景象,“它的确是一处乐土,没人超过三十岁,也没人死去。”③这个乐园是历史的重复和未来的预演,渐渐地随着吉普赛人的来到,政治势力的进驻,香蕉公司的开发,种种外来力量带来了所谓的文明与进步,同时也带来了罪恶,马孔多由最初的“伊甸园”渐渐沦为了罪恶之城“所多玛”,战争、暴力、贪婪最终使它遭到了上帝的遗弃,堕落引来了天谴:暴雨和咫风,神力荡涤了一切,也毁灭了一切。马孔多遭毁灭的命运是注定的,同时也完全是自己造成的。(二)西方现代派文学“神话化”倾向的影响说到《百年孤独》的神话思维,不得不提马尔克斯对西方现代派文学的传承,正是现代主义文学“神话化”的倾向形成了这部作品创作的核心理念,马尔克斯自己说过:“很难探究我完全接受的是谁的影响„„不过,毫无疑问,确实有一位作家对我产生过重大影响,他就是弗兰兹·卡夫卡。”①卡夫卡是现代主义文学大师,他用隐喻的书写方式表达现代人生存困境和精神困境,如《城堡》里的城堡,它究竟是什么,他是否真的存在,K又为什么要进入城堡,这一系列问题皆来自于隐喻的多义性和复调性。而《百年孤独》中的马孔多就像这“城堡”一样,看似真实存在实则虚无缥缈,它只存在于镜像中,存在于一本书里,它只是又一个“乌托邦’,。马尔克斯和卡夫卡的作品从深层内涵上讲所要表达的都是现代人的焦虑感,以及企图缓解这种焦虑而做的努力,同时“与福克纳小说神话中对工业社会和科学进步论的拒斥保持倾向上的一致。”②马尔克斯的作品之所以能取得巨大的成功,原因也在于此,因为他把握并顺应了历史的潮流。对故园的梦幻般的乡愁、对城市的厌倦,人的孤独生存和死亡体验,都是现代主义作家笔下的核心命题,召唤的是废墟上的拯救,绝望后的希望。正如卡夫卡在日记中写道:“无论什么人,只要你在活着的时候应付不了生活,就应该用一只手挡开点笼罩着你的命运的绝望„„但同时,你可以用另一只手草草记下你在废墟中看到的一切,因为你和别人看到的不同,而且更多;总之,你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就已经死了。但你却是真正的获救者。”③这便是摆脱作为一件商品的存在所需付出的代价。这段独白可以看做是那些内心存有诗意的现代人的集体悲剧,他们困于表达的内心最终找到了“神话”这种隐喻的表达方式,同时以一种全新的方式将它建立起来,一种现代神话。通过描述真实存在事物的层次丰富的、难以归纳的含义,从而揭示出存在的本质,即:隐喻是事物之间的真正的关系。由此,外部世界和内心世界在对立冲突中形成的巨大裂缝有了弥合的可能,存在的意义之谜也有了破解的可能,这是生存体验的本质,也是这个时代的深层机制,在这样的时代里,单一角度的书写被多重视线的交织所颠覆。“这是一种从现实转化到内心并从内心把握这个世界的意图。”④而“对现实的把握正是从舍弃和脱离现实的一刻开始的。”⑤一个时代呼唤的正是它所缺少的东西,机械时代的来临以它轰然的节奏侵入到个体的生活,流水线上的节奏也成为整个杜会生活的节奏,消费时代的到来不仅意味着物的空前积聚,而且意味着一种前所未见的消费文化—“拜物教”的形成,商品不仅占据了现实的空间和人们的生活,也占据了人们内心的梦想和渴望。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精英艺术家们开始表达对旧日气息的召唤,对回归田园牧歌生活的渴望,开始寻找并试图描述那些
被遗忘被淹没的景象和存在,试图为现代人寻找获得灵魂滋润的源泉。这正是这个时代神话回归的原动力和能量来源。“从某种意义上说,神话是人类的梦,梦是个人的神话。梦总是以变形、置换的方式来表达个人日常生活中实现不了的被压抑的欲望,神话则以同样的方式表达了种族或人类集体生活中实现不了的原始欲望与恐惧。因此,每当社会发生骚乱或产生信仰真空的时候,人们总会回到神话中去寻求自慰与满足,而那些感受神话、传递神话的祭师、巫师、萨满或神话诗人则是人类共同渴望的精神向导。姆由此便不难理解现代主义文学回归神话的倾向和必然,现代主义文学家们则是这个“信仰真空”时代人类的“精神向导”。(三)原始巫术思维的渗透与神话的隐喻框架并列的另一创作观念方面的特色是《百年孤独》的巫术思维,巫术思维作为文学创作的返祖现象具有明显的后现代特征,它颠覆和解构了笛卡尔以来的理性主义对艺术创作的束缚,以回归原始的迫切愿望和非理性的方式来对抗物质主义对人类灵魂的侵蚀。对原始人来说,自然界是神秘的异己力量,对于现代人来说,畸形的社会政治和精神生活又何尝不是神秘的异己力量。小说中随处可见这样的描写:“一天下午,飞毯载着吉普赛驭手和几个村里的孩子从实验室窗前迅捷掠过,他们在飞毯上兴奋地挥手致意,两个儿子都被吸引过去”②,“工作台上的一锅水未经加热便沸腾了半个小时,直到完全蒸发·····一天阿玛兰姐的小筐自行移动起来,在房间里兜了个圈。”③其中颇具巫术特征的两个人物是给人用纸牌算命的庇拉尔·特尔内拉和拥有与生俱来预言功能的奥雷利亚诺·布恩迪亚上校。一次,上校请庇拉尔·特尔内拉用纸牌为自己算命,庇拉尔说当心嘴巴,两天后,上校就在无意中喝下一杯足以毒死一匹马的毒咖啡;奥雷利亚诺上校在母腹中就会哭,来到人世时大睁着双眼吓坏了所有的人,可以用眼神挪动物体,在离家征战的日子里突然有一天寄信给母亲,让他照顾好父亲,不久之后,老族长真的离开了人世。这类渗透着巫术思维的描写不仅大大增加了小说的魔幻现实主义色彩,同时也是作家创作观念的体现。“巫术是一种古老的文化现象和文化形式„„由于它出于人天性中对神秘事物、异象奇迹等非理性现象的永恒的好奇和兴趣,也由于人天性中对狂欢、宣泄、释放生命能量的生理和心理需要,它的外在形式虽然消亡了,但它的精髓却渗透到了现代文化中。”①借助于巫术思维特有的魔幻效果,作者的想象力完全发挥出来,同时也是借助于这种颠覆现实价值的方式,召唤人的潜意识中存在的巨大的感觉和幻想的能量,那早已被商品拜物教摧残的人的本真精神和原始的幻想能力。2.2死亡叙事的美学透视《百年孤独》对“死亡”这个永恒的文学母题有着独特的理解,这种独特视角一方面来源于古老的印第安人的宗教观念,童年生活的影子时时刻刻影响着马尔克斯内在经验的构成方式,他的头脑里有着根深蒂固的“人鬼通灵”观念;另一方面来自于西方文学中“爱与死亡”紧密相连的传统。二者结合在一起,共同构成了作品独特的死亡诗学。《百年孤独》以艺术化的死亡叙事,升华、消解了死亡,使死亡不再恐怖,使沉重的主题透出空灵的美感。在小说中,凝重的死亡透过稀松平常的笔触被赋予唯美的感受,美并不存在于复杂难懂的事物和经历中,美就是最平常、最简单的事物在不经意间给予心灵的触动,因此,正是作者以一种淡然的心态对死亡的描写,反而使凝重的主题幻化出轻灵的美感。(一)打破阴阳界限一一人鬼共生的通灵观念“人鬼共生”的观念源于印第安人的生命意识,在印第安人的观念中没有生与死的明确界限。玛雅人相信人的灵魂是不灭的,阿兹台克人也认为人死后仍以鬼魂的形式存在,印第安人的传统观念认为世界分为两半,一半是活人的世界,一半是死人的世界,死亡对
于他们来说一点都不可怕,因为生命在死亡中延续着。这种死亡和生命意识,被作家运用到小说中,从而产生了独特的效果。小说中既有大量人鬼交往、死而复生的情节和人物,也有刻画逼真如行尸走肉般的活死人形象。如小说中描写阿基拉尔的鬼魂日夜纠缠布恩迪亚一家的故事,便是取材于印第安传说中鬼魂自己不得安宁也不让仇人安宁的思想。阿基拉尔被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杀死以后,幽灵常常出现在仇人的生活中,使他们不得安宁,更加怪诞的是这种活人和死人之间的关系还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发生变化,恨最终转向了它的反面,变成一种依恋:“死去多年以后,普鲁邓希奥·阿基拉尔对活人的怀念如此强烈,对友伴的需求如此迫切,对存在于死亡之中的另一种死亡的迫近又是如此惧怕,最终对他最大的冤家对头萌生出眷恋。”①在小说中,死去的人死了还可以再死,随着时间的变化而走向另一种死亡。说明在作者的死亡诗学中死人和活人具有同样的生命和情感,鬼魂也需要爱和陪伴,也会有恐惧和孤独的生命体验,这样的描写使鬼魂也在读者心中成为有血有肉的生命体。另一个不受死神约束的人物是梅尔基亚德斯,这个人物死了以后还可以再活,不断地死而复生,这样的人物便是可以自由往来于天、地、冥三界之间,真正实现了永生。“一个炎热的中午,他正在钻研手稿,忽然感觉自己并非单独呆在房间里。背对窗口的光线,梅尔基亚德斯坐在那里,手放在膝盖上。他还不到四十岁„„奥雷利亚诺第二立时认出了他,因为这份记忆代代相传,从祖父遗传到了他这里。”②这位羊皮卷的缔造者几乎在家族每一代人的更迭中都会再生一次,其形象也成为了布恩迪亚家族代代相传的记忆。家族中另一个可以和死神对话的人物是阿玛兰姐,这个一生都被炽热而无望的爱情所缠绕的矛盾综合体,在接到死神的通知之后,终于从爱和惧怕中挣脱出来,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灵魂的安宁。“然而在最后的时刻阿玛兰坦毫无受挫感,相反感到摆脱一切苦痛获得了自由,因为死神格外开恩,提前几年预先给出了通知。”③她安详镇定地为自己织着寿衣,没有痛苦,没有恐惧,也没有烦恼,此时此刻,她理解了奥雷利亚诺上校制作小金鱼且造且毁的行为背后的原因。当最后时刻来临,阿玛兰姐甚至还心情大好,通知整个市镇的人说要帮忙给逝者带信,在这个人物身上死亡已经无异于一种幸福和解脱。和以上人物情节相对的是丽贝卡,这是一个活着但已经死去的人,丈夫死后他就紧闭家门,过上了活死人的生活,除了一个伴其终生的女仆,再也没有和任何人联系过,她已经被人们遗忘,死在人们的记忆里。通过这个人物作者向我们揭示出人的生命力在于精神和信仰的存活,当一个人心如死灰时,已经无异于死亡的状态。正是借助于拉美本土文化背景的依托,死亡在作者笔下被赋予了新的内涵,从而强化了作品的魔幻色彩,增加了作品可读性的同时也从更高的文化层次揭示了孤独的主题,留给读者无尽的思考。(二)死亡和乱伦一一永恒的爱与死对于死亡以及生命终极意义的探索,其本质是一种诗人的情怀和顿悟,在小说中作者把诗意中最唯美的部分留给了爱欲的渲染。色情倾向是《百年孤独》的一大特点,作品中类型丰富、范围广阔的性描写,曾经一度被当做洪水猛兽,对于这种做法马尔克斯本人也深感荒唐:“一个自我标榜为无所畏惧的唯物主义国家,居然把自己的人民赶回到了中世纪。”①大胆直露的性描写是后现代文学中常用的表现手法,亦是《百年孤独》创作观念中后现代颠覆性的深刻表达。“书中最为色情的场景也都是最接近于乱伦的场景,隐喻的或是实际的乱伦。”②贯穿于家族百年历史中的乱伦行为,人物对这种荒谬性冲动类型的执着和迷恋.,其心理根源是对死亡的深刻恐惧和焦虑,这种焦虑感在其孩童时期已深深种下。当“奥雷利亚诺被自出生时起便沉睡于内心深处的冲动所驱使”③,宿命般地和自己的姑妈结合:“两人发出的声响极小,至多好像有人在敞开的窗户前观赏四月凝远的暮色时发出的轻叹。这是一场激
烈的争斗,一场殊死的恶战,却好像与暴力无涉,因为其中只见似是而非的进攻,恍如幽灵的闪躲,缓慢、谨慎而庄重。„„最后双方都意识到彼此既是对手又是同谋,由此争斗沦为惯常的嬉闹,攻击变作爱抚。突然间,近乎玩耍或又一次恶作剧,阿玛兰姐·乌尔苏拉放松了防御,但当她被自己造成的后果吓住并试图应对的时候已经迟了。一种异乎寻常的震撼将她定在原处动弹不得,她的反抗意志被不可抵御的热切欲望压倒,她想要知道那些在死亡彼岸等待她的橙色呼啸和隐形球体究竟是什么。她只来得及伸出手臂摸索到毛巾用牙齿咬住,以免传出那撕心裂肺的北猫尖叫。”④一百年前的预言在这一历史性的时刻被印证了。真爱的结合如同一个细腻、庄重的仪式,强化了宿命的效果,在这个过程中,人物并非没有抗争过!阿玛兰姐动物般的尖叫和快乐所要传达的乃是对即将到来的毁灭的预感,是末日来临前的狂欢,是潜意识里对死期将至的明确清醒的认识。此时此刻,人物在极致的幸福中体验到通向永恒的安宁,灵魂仿佛被释放到无限的宇宙时空,在忘我的境界中触摸到死亡。在这里,马尔克斯通过对这种导向乱伦的狂热真爱的细致描写,向读者传达了死亡中充盈的优美、诗意和幸福感,这是遭受百年孤独的家族临终前的至福和绝唱。在小说的最后一章这种不伦之爱达到了圆满的境界,“他们是唯一幸福的生灵,世上再没有比他们更幸福的人„„他们丧失了现实意识、时间观念和日常生活节奏。”①小说中两个沉溺于不伦之爱的人物印证了家族的宿命,却也在精神上超越了家族的宿命。在无尽的孤独中,在即将到来的末日前,终极性的体验使人物在瞬间感受到永恒的爱和生命,由于摆脱了对生的执著而体验到死的神秘。用饱含诗意的笔触描写爱欲和乱伦,即是对包涵死亡在内的生命终极意义的探索,“冲动是死亡的本质,而爱欲也是死欲的一种形式„„它像是一面镜子,反映了存在于这个世间最深的孤独;它像是毫无希望的祈祷,不断地求助于一种失去了的可能性。礴作品在这一过程中传达出深刻的孤独体验和强烈的美感效应。2.3多元文化碰撞中的身份寻求拉美文化是一种多元混杂的文化,而拉美的各种文学流派则是世界文学思潮在拉美的投影,在《百年孤独》这部作品里可以找到西班牙征服者留下的殖民地艺术的影子,可以看到翩翩起舞的波西米亚流浪汉的身影,可以体会到印第安人非理性的思维方式和欧洲人的理性思维处于同一时空,甚至还有非洲文化的因素存在。它们共同构成了魔幻现实主义的“神奇现实”。(一)印第安传统文化的继承印第安人是美洲大陆最古老的居民,属于蒙古人种美洲支系,包括众多民族和部落,分布于南北美洲各国。印第安文化是一种总称,是古代印第安人在欧洲殖民者入侵之前所创造的辉煌的古代文明。古代印第安人相信万物有灵,民间流传有丰富的神话传说,在拉美文学史上把印第安神话传说写进作品的作家不在少数,反映了本土文化对作家们的深厚影响。马尔克斯继承了印第安人文化传统的精髓并将其完美地表现在作品中。小说中大量使用了印第安神话传说,表达印第安人的信念,关于生与死、人与鬼的观念。在印第安传统观念中,没有生死的界限,他们认为死并不可怕,反而是从人间的烦恼中解脱,去过自由的生活,认为活人的世界和死人的世界彼此可以来往交流。这种独特的生命意识,被作者运用到小说中,便产生了非同寻常的效果,作品中人鬼交往,虽死犹生的情形随处可见。印第安人相信“天人感应’,,认为人和天地万物可以相互感应,相互交流,在他们眼中一切魔幻现象都是正常的,以印第安人的视角看待和解释现代文明,这种原始观念的融入,无疑大大增加了作品的魔幻色彩。“宿命论”也是印第安人古老的传统观念之一,在他们看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人力不能改变命运,只能听从命运的安排。印第安土著居民对生活中即将发生的重大事件
会有明确的预感,马尔克斯把这种宿命论写进小说,增加了可读性和感染力。在小说中布恩迪亚家族的命运就是上天注定,是梅尔基亚德斯在故事发生前的一百年便预言了整个家族的命运一一“家族的第一个人将被绑在树上,家族的最后一个人将被蚂蚁吃掉。”在故事结束时,读者看到所有预言都应验了:“当马孔多在《圣经》所载那种龙卷风的怒号中化作可怕的瓦砾与尘埃旋涡时,奥雷利亚诺为避免在熟知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又跳过十一页,开始破译他正度过的这一刻,译出的内容恰是他当下的经历,预言他正在破解羊皮卷的最后一页,宛如他正在会言语的镜中照影。他再跳读去寻索自己死亡的日期和情形,但没等看到最后一行便已明白自己不会再走出这房间,因为可以预料这座镜子之城一一或唇景之城一一将在奥雷利亚诺。巴比伦全部译出羊皮卷之时被咫风抹去,从世人记忆中根除,羊皮卷上所载一切永远至永远不会再重复,因为注定经受百年孤独的家族不会有第二次机会在大地上出现。”①(二)波希米亚的都市流浪汉情结拉丁美洲确实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在这片土地上至今还保存着最原始的生产方式和最落后的军人独裁制度,但它却孕育了一批最现代的作家和诗人,文人和波希米亚流浪汉一样享有被抛弃的自由。马尔克斯“是一个反传统的‘学生作家’和具有波希米亚气质的艺术家,它的文学实践主要也是由流亡的知识精英和文学小圈子的活动组成的。”②“波希米亚”本是指位于捷克西部地区的一个多民族部落,波希米亚人常被称为吉普赛人。吉普赛人祖居印度,大约在公元10世纪前后,迫于灾荒和战乱,开始离开印度成群迁徙,从13世纪起,欧洲大陆便出现了一群群以歌舞卖艺为生的流浪艺人,他们没有固定的家园而成为流浪民族,后多聚居在波希米亚地区。到了19世纪,波希米亚这一文化概念与地理位置上的波希米亚已经没有多少关系,而是成为一种象征,代表着流浪、自由、解放、不羁等特质。事实上,社会学家最先引用“波希米亚人”是指巴黎那些贫困而且反叛的年轻艺术家和学生,这些年轻人是一群性格古怪的都市流浪汉,他们蔑视法律和道德,摈弃各种成规和俗套,让人想起那群游走世界的波希米亚人。这些人推崇吉普赛式艺术家的生活,推崇在流浪的旅途中找寻自我价值和自由,推崇自由思想者的自我体验和反传统反体制精神,崇尚创意、新奇、自我表达、反物质主义和生动的生活体验。①在《百年孤独》这部作品中随处可见吉普赛人的身影,并有一些表现波希米亚狂欢精神的场景描写,如马孔多经济空前繁荣的鼎盛时期就有这样的描写:“广场上人声鼎沸,一派欢天喜地的热闹景象。狂欢节达到疯狂的最高潮,奥雷利亚诺第二实现了扮成老虎的愿望,快乐地在狂热的人群中奔跑,因长久吼叫而嗓音嘶哑„„直到午夜时分,那些化妆成贝都因人的外来者仍在热闹狂欢,并用绚丽的烟火和精彩的杂耍助兴,让人想起当年吉普赛人的本领。”②事实上,小说中最具波希米亚精神的特质体现在对妓女的毫不掩饰的同情和歌颂,无论是奥雷里亚诺上校想要为可怜的卖身为生的姑娘赎身并娶她为妻的情节,还是对年轻时的阿庇拉尔。特尔内拉的描写都充满了流浪艺术家的那种人文关怀。“她神情欢快,言语无忌,举止诱人,还会用纸牌算命。乌尔苏拉对她说起自己的儿子。认为他惊人的尺寸和表兄的猪尾巴一样不正常,那女人爆出一阵直率的笑声,仿佛一条玻璃溪流在整个家中荡漾。”③通过这段描写我们看到的是一个讨人喜欢的,甚至是深具魅力的女性形象。而在小说的后半部分对这一人物形象的歌颂更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把她开的妓院描述成伊甸园:“四周弥漫着混沌初开的气息,仿佛这里刚刚被创造出来。黑白混血的姑娘们在血红的花瓣和过时的唱片中间无所期盼地等待,对这尘世乐园中的风月行当熟捻于心。”④而庇拉尔最后的葬礼更是如女王般盛大。这些描写让人不禁联想到繁衍人类生命的“夏娃”,而事实也的确如此,虽然没有世俗的婚姻形式,但她就是家族事实上的老祖母,布恩迪亚家族的第三代人都是她的孩子。不仅如此,作者还把老年的庇拉尔描写成一个世事洞明的
智者,带着“古老而豁达的笑声”⑤,“在摆脱了记忆的静态时光中生活,在清晰可见确定无疑的未来中生活。”⑥作者这种对妓女的歌颂和夸张的赞美实际是向往众生平等、天下大同的“乌托邦”理想的表达,“本质上是一种落拓不羁的波希米亚艺术家的观念。”⑦(三)西班牙殖民文化的接受和反抗西班牙殖民者一手拿着剑一手拿着十字架,用武器和精神征服了这片古老的土地,开始了长达几百年的殖民统治。作为拉丁美洲一部史诗性的文本,《百年孤独》用寓言的形式再现了哥伦比亚和整个拉丁美洲近百年以来的历史,更准确地说,是再现了大部分第三世界、大部分殖民地国家的历史。马尔克斯本人在诺贝尔授奖仪式上说:要建立“一个崭新的、灿烂似锦、生气盎然的乌托邦,在那里任何人都不会被人决定死亡的方式,爱情真诚无欺,幸福得以实现,命中注定一百年处于孤独的世家最终会获得并且永远享有出现在世上的第二次机会。”①因此,作者真正的创作意图是警醒世人找回被遗忘的历史,重塑自身的民族信仰,这是唯一自我拯救的途径。比武器更危险的是精神的奴化和宗教的殖民,入侵者的文化如同魅魅般进入被殖民者的灵魂,丧失了对自身文明本源的记忆,这才是民族灭亡的根源。作为精神统治工具的殖民宗教如瘟疫在这片土地上蔓延、渗透,这个过程在书中诸多人物身上都有体现,其中最典型的是其坚定不移的贯彻者—费尔南达。这个“把屁股说成斋戒日的女人。”②从小生活在一座殖民时代的阴森深宅,带着来自她那个世界的不祥之兆来到马孔多,正是她的到来使殖民宗教习俗在家族逐渐渗透,这个渗透过程不仅体现在她对日常生活的改造和规定中,也体现在和奥雷利亚诺第二的夫妻生活中,从她的行动中我们可以看到殖民者的各种教规教义是怎样渗透到人们的日常生活。然而比渗透更可怕的是殖民地人民对这种文化入侵不自觉的顺从和潜意识里的认同。奥雷利亚诺第二和佩特拉。科特斯不仅心甘情愿地供养着这个真正的第三者,为她自觉遵守了所有本来不必遵守的承诺,而这个铁石心肠的人却丝毫不领情,还到死都惦记着窃取家族的财产,那些被乌尔苏拉埋藏的金币。在她的身上淋漓尽致地体现了殖民宗教虚伪的本质,想让丈夫挖金币,于是用如洪水般势不可挡,昼夜不停歇的唠叨,去摧毁对方的精神防线,最后奥雷利亚诺第二终于就范了,把这座家族世代生息的老宅挖了个底朝天,从此家族的命运便陷入了无法挽救的衰落的深渊。正如和奥雷利亚诺上校一样深具洞见的阿尔卡蒂奥第二所说,家道衰落就是因为娶了一个恶毒的内地女人。而“拉丁美洲的孤独”也正在于此一一对殖民文化入侵不自觉地认同和内化。从对这个人物的描写中我们看到了作品深刻的后殖民意味,也使我们感受到了殖民文化影响下拉美人民仍坚持保留本土文化的努力,虽然这种“自我身份”的寻求过程已经变的扭曲复杂。除了西班牙殖民者的文化入侵,由于历史的原因,在加勒比地区还同时混合杂交着法国、美国和非洲人的文化元素,从而形成了一种该地区特有的具有强大凝聚力的“混合文化”,各种多元文化因素在小说中都有一定的体现。3《百年孤独》的魔幻手法3.1时空处理模式的突破《百年孤独》是一部及其丰富的、多层次的小说,它独特的时空观和环形结构的创设在这方面功不可没。马尔克斯正是受到西方现代派文学家的影响,才领悟到时间的圆周运动,以及这种封闭式的环形结构中所包含的无限孤独。与特殊的时空观相呼应的是小说独特的叙事手法和环形结构。小说颠覆性地把主观时间和客观时间混合起来,把残酷的历史现实抹上神秘的色彩,从而打破了主观和客观的空间界限,为人物性格的刻画和作品主题的深化提供了极其广阔的天地。
马尔克斯在《漫谈写作》中写道:“我始终在进行试验,写小说的乐趣就在于此一一探索,发现,革新。所以我的文学理论每天都在发生变化。我没有固定不变的公式。如果哪一天我有了一个公式,我就完蛋了。我是自相矛盾的。谁要是不自相矛盾,他就是个教条主义者。”①正是由于真实地正视了人性和世界的矛盾本质,马尔克斯才能够创造出全新的处理时空的手法。时间,才是《百年孤独》的主题。新的时间处理手法带来了新的空间感受,而这种创新表现手法的形成来自于对现代主义的传承。现代派作家认为时间不是人们通常所说的“物理时间”或者“空间时间”,而是“心理时间”或“纯粹时间”,前者用空间的固定概念来说明时间,后者则认为时间无先无后,绵延不绝,而空间则在颠倒的时间中成为碎片。这一全新的时空观在意识流小说中体现得最为明显,从乔伊斯到伍尔夫再到马尔、克斯是一脉相承的。马尔克斯本人也坦言正是因为读了《达洛维夫人》,从书中描写伦敦的破败景象受到启发,才使他一瞬间看到马孔多毁灭的过程,预测到它的最终结局。作家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有过这样的表达:“她(指伍尔夫)说:‘生活不是整整齐齐排列好的路灯;生活是一个明亮的光环,一个半透明的极裸,从我们懂事一直到死,一直被包裹在里面„„’这就是诗,但也是生活本身,当然也是小说!”②《百年独孤》开头的那句话:“多年以后,面对行刑队,奥雷利亚诺。布恩迪亚上校将会回想起父亲带他去见识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①这里,叙述的时间顺序是:将来—现在—过去。容纳了未来、过去和现在三个时间在同一个点。这样的时间结构,在小说中一再重复出现,一环接一环,环环相扣,形成一个个封闭式的圆环。一百年就是一个循环,时间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在时间的圆周运动中体现了无限的孤独,而时间本身也在孤独中消失了,小说的主题—“孤独”,在时间的循环中被展现。由于主观时间和客观时间的混合,从而打破了主观和客观的空间界限,为小说的艺术空间提供了无限的可能性。从总体上看,小说保持了一种倒叙的风格,作者以俯视的姿态,向读者讲诉已经逝去的故事,但逻辑的起点却还是现在,从现在到将来,又从将来回到过去,形成一个首尾相接的环形结构。而家族世代人名的重复所造成的轮回和反复感则更为明显。布恩迪亚家族的人代代名字相同,男的均叫奥雷利亚诺或阿尔卡蒂奥,女的则叫阿玛兰姐和蕾梅黛丝。除了名字相同,人物的性情、相貌和言行也大同小异。所有的奥雷利亚诺们都性格孤僻,但头脑敏锐,富于洞察力;所有的阿尔卡蒂奥们都性格冲动、富于事业心,但命中注定带有悲剧色彩。只有第四代的双胞胎在玩换名游戏时对换了身份,但是在死的时候又被换了回来,也就是说,这其中没有例外!由于人物名字及其行为的重复,在客观上就造成一种效果:时间在回转,人物在重现,事件在复发,世界仿佛在原地转圈。在这个过程中,时间是永恒的旁观者,带着不变的微笑,看人间一切转瞬即逝的荒唐。独特的“环形结构”的创设,一方面与新的时空观相连,另一方面也是作家独创的新的叙事规则,同时更是为了小说的主题一一孤独的表达。从时间上看,起点也是终点;从空间上看,孤独者永远在做圆周运动。无论是马孔多还是布恩迪亚家族,都像是一部玩具车,若不是车轴在进程中必不可免地磨损,这旋转的车轮将永远滚动下去,循环往复。正如马尔克斯所说“拉丁美洲的历史也是一切巨大而徒劳的奋斗的总结,是一幕幕事先注定要被人遗忘的戏剧的总和。”②魔幻性质。用一件事或一个现象来象征或隐喻某种现实,是小说中常用的表现笔法,第三章里的集体失眠健忘症就是其中最有代表性的象征符号之一。失眠症的最可怕之处不在于不能入睡,而在于它会毫不留情地导向“遗忘”。在此作者象征性地告诫世人:民族的历史和现实已经和正在被遗忘。一个忘记历史,没有信仰的国家是不可能有出路的,这种社会里的人们已经没有任何道德良心的约束,没有了底线,连祖先都能抛在脑后,而沉迷于
盲目拜物的狂欢中,把魔术的小把戏当成上帝显灵,把智慧的祖先绑在树上。颜色象征是《百年孤独》象征手法的一大特色,小说中出现了大量以热带地区暖色调为主的象征符号,如食人的红蚂蚁,小黄花,黄蝴蝶,金币和小金鱼等。伴随着这些事物出现的往往是某种灾难或者不幸,颜色在作品中显然具有了某种特殊的象征意义。如老族长布恩迪亚去世时,无数小黄花如细雨缤纷飘落了一整夜,天亮时大街小巷都铺上了一层花毯。这一象征笔法实际来源于印第安人的“天人感应”传统思想。又如上校手中且造且毁,且毁且造的小金鱼,则是小说中最孤独的象征符号。在作品中,黄色是不祥之兆,而黄金则是明摆着的祸根。圣约瑟石膏雕像中的金币就是毁灭之因的源头,“金币”象征着赤裸裸的物质利益,人们因渴望拥有它而激起的心中的邪念和掠夺的行为,导致了家族的毁灭。小说自始至终也没有交代这个未曾出现的寄宝人,因为这个人物只存在于乌尔苏拉的口中,是这个智慧的老人为保护家族的延续而杜撰出来的人物,因为她深深地明白这些不小心暴露在世人眼中的财富将会引来无穷无尽的祸端。费尔南达这个宗教殖民者就是一个防不胜防的家贼,正如她在留给儿子的遗嘱中说的那样,那是她到死都最牵挂的东西,而他的儿子,第五代的何塞。阿尔卡蒂奥也正是丧命于这些金币。“九月的一天上午,何塞。阿尔卡蒂奥在厨房里与奥雷里亚诺喝过咖啡,快要沐浴完毕时,被他逐出门去的四个孩子突然从屋瓦的豁口中钻进来。没等他反抗,他们就穿着衣服跳进水池,抓着头发将他按进水中,直到垂死挣扎时的气泡不再涌出水面,海豚般苍白的身体静静滑向芬芳池水的深处。随后孩子们从只有被害者和他们知晓的地方将三袋金币掳走。这场行动迅捷、有序而残忍,不亚于一次军事奇袭。”①作者借金币这个象征符号想告诫世人,对物质利益的追求和持有最终将夺去人们宝贵的生命,不管这种夺取是在一瞬间完成还是用一生的时间去完成,本质上没有区别。小说中一个颇具象征意味的人物是美人儿蕾梅黛丝,她是“天使”,是精灵,是希腊神话中的海伦。岁月流逝,她却永远停留在单纯的童年,对一切世俗的名利都没有概念,对一切恶意与猜疑都无动于衷,幸福地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拥有动人心魄的美貌却不自知。红颜祸水的宿命意味着日常生活中的灾难,凡是有幸见识其美貌的人都被死神召唤,一切欲望、一切邪念,所有披着人皮的狼在见到她之后都会原形毕露,然后自动死亡。而她自己却毫不知情,仍然不管不顾地光着身子在宅院中游荡,世人都当她是智障,只有沙场沉浮、阅人无数的上校能看懂她的大智若愚。这位“天使”依照上帝的指示在马孔多毁灭之前一去不复返地离开这个群魔乱舞的所多玛城,临走前留给世人一个怜悯的微笑。她是马孔多唯一一个幸免于难的人,作者用这个符号警示世人:如果说还有什么人能摆脱悲剧的宿命,那就是像美人儿蕾梅黛丝这样冰清玉洁,心无邪念,“天使”一般的人。小说中另一个重要的象征符号是“镜子”,和由镜子的繁殖功能而形成的迷宫,在由镜子造成的梦幻般交叠的空间里,家族的人在一部“书中书”里做着醒不来的“梦中梦”交叠的空间导致了错乱的时序。而马孔多这个注定毁灭的所多玛城也是一个“镜中之城,’,从未真实地存在过,它只存在于一个梦中,一本书里。人生是一场醒不来的梦,梦中的景象是镜中照影般的幻觉和永远走不出来的孤独的迷宫。作者在后来一篇杂谈中的话或许可以给这个象征符号做一个注脚:“许多年间我一直想写一篇关于那个永远迷失在梦中的人的小说„„他迷失在了长长的一串没有尽头的同样的房间里,永远在睡梦中,在无穷的梦中踱来踱去,始终找不到通往现实生活的门口。在一个永远也不能够确定其号码的房间里死去,他才得到了安宁。”①3.3巴洛克文学的借鉴青年时代的马尔克斯曾大量阅读西班牙“黄金世纪”的文学。他“每天都要在百忙之中挤出点滴时间来浏览黄金世纪的文学作品。于是,贡戈拉、克维多、塞万提斯、洛佩。德。维加、加西拉索、路易斯。德。莱昂修士、圣塔特蕾莎等西班牙古典文学的巨掌重新进
入他的视野。他以全新的角度审视这些既熟悉又陌生的文学巨匠,终于发现了西班牙古典文学的世界意义和当代性。”②其中的诗人贡戈拉、克维多,剧作家洛佩。德。维加和小说家塞万提斯等人的作品均有明显的巴洛克文学的特点,这一传统随着殖民者的足迹而带到了美洲大陆,因此也有人称拉丁美洲的文学为“美洲巴洛克”,马尔克斯笔下的拉丁美洲“神奇现实”正是深具巴洛克艺术的特征。巴洛克是普遍存在于欧洲建筑屯绘画、雕刻、音乐等领域的共同艺术现象和美学概念。巴洛克艺术的力求摆脱法则、不顾结构逻辑、荒诞离奇,热衷于表现虚假的空间,喜欢玩弄光影的对比,以及反常形象的反常组合,这一艺术形式的变幻不定与《百年孤独》的表现手法十分相似。如小说中对吉普赛人的描写:“他们在街上载歌载舞引来喧声笑语,激起惊诧不断:染成各种颜色的鹦鹉吟唱着意大利浪漫曲,母鸡伴着手鼓的节奏下出一百个金蛋,训练有素的猴子能猜出人的所思所想,多功能机器既能缝扣子又能退烧,还有用来忘却不快回忆的仪器„„”①这段描写的怪诞和夸张,形成一种惊异的审美效果,其中所蕴含的民间意识,亦是巴洛克艺术雅俗共赏的美学追求之体现。小说中描述庇拉尔的妓院:“该处名叫‘金童’,是一座豪敞的露天大厅,至少有两百只石鸽徜徉其间,报时的嘶鸣震耳欲聋。在环绕舞池的铁丝围栏中,大株亚马逊山茶的掩映下,有缤纷五色的草鹭、猪一般肥硕的鳄鱼、十二节尾环的响尾蛇还有一只金背龟在小小的人工海洋中潜游。”②雕琢与夸饰、刻意追求绘画效果和感官愉悦,追求形式美感,造成意想不到的艺术效果,和话语张力。然而这一段描写的真正可贵之处在于心理愿望的表达,一种颠覆成见的意识形态冲突,和标新立异的精英意识的自我陶醉,传达出作者内心情感活动的张力,寄托的是消弹等级的“乌托邦”理想。然而作品中巴洛克精神的体现还不仅在于此,巴洛克文学所蕴含的民间意识与狂欢精神在奥雷利亚诺第二这个人物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这个夜夜笙歌,饮酒狂欢的疯癫人物形象是和马孔多的空前大繁荣联系在一起的。“短短几年间,他不靠努力,全凭运气,因所饲养牲畜的神奇繁殖力挣下了在大泽区数一数二的巨大财富。他的母马一胎生三驹,他的母鸡一天下两次蛋,他的猪飞速长膘。没人能解释这种荒唐的繁殖力,只能归结为魔法„„他只需带上佩特拉。科特斯去养殖场,和她一起骑马在自己的土地上绕一圈,就足以令所有带着自己标记的牲畜无可救药地染上多产症。姆如此极尽夸张地表现古怪荒唐和非同寻常。给读者造成一种紧张和惊异的审美感受,充溢在故事情节中狂热的欢快气氛,同样给人的感官以强烈的刺激,把马孔多奇迹般的繁荣归因于两人的情欲,并发明了“多产症”这样的新名词,诚然是巴洛克这种艺术形式摆脱法则、不顾结构逻辑、荒诞离奇、热衷于表现反常的特点之体现。而奥雷利亚诺第二那句被人写在花圈上的标志性口头禅则是典型的广场吹喝语言:“让一让,母牛们,生命短暂啊。”①“巴洛克式的造作,是现实的一种反映。”⑧马尔克斯在作品中加入巴洛克文学的表现手法正是为了更好地反映现实。3.4电影视觉艺术的影响人们往往关注电影中的文学,却很少关注文学中的电影。事实上,马尔克斯用他传奇般的语言魔术,把科技与魔幻在《百年孤独》这部作品中秘密地结合在了一起,正因为这种结合是如此地自然而然,以至于人们几乎忘了去关注这个问题。马尔克斯与电影渊源颇深,曾在法国攻读过电影专业,也曾担任过拉美新电影节主席。在《百年孤独》这部作品中充斥着大量的影像元素:构图、取景、用光,焦距的转换,景深的控制,蒙太奇的剪辑等摄影机和电影影像技术的使用总是可以轻易地在文本中找到对等的情况。这种个体风格的写作与马尔克斯曾经的记者生涯或许不无关系,《百年孤独》这部作品很好地体现了文
学和电影的互文性,马尔克斯用文字创造出的画面,和摄影机创造出的画面具有同样的洞察力。因此,将电影和摄影的艺术方法和术语扩展到文学领域,去分析((百年孤独》这部作品,说明作家是如何运用电影中的表现手法去进行文学描绘的,这是一个具有可行性的课题。后工业社会是一个影像充斥泛滥的年代,影像包围着我们,过滤着我们感知世界的方式,摄影机有能力揭示肉眼无法看到的东西,生动地描绘真实世界,更好地展现本质和表达情感。马尔克斯正是因为很好地洞悉和把握了这一时代潮流,并使其与小说创作的过程相结合,才能够取得巨大的成功。“看的行为根本上是不纯粹的。首先,由于它是受感官控制的,因而是基于生物学的行为。看内在地是被构建的,是构建性的和阐释性的,是负载有情感的,是认知的和理智的。其次,这一不纯粹的性质也可能适用于其它基于感官的活动:听、读、品尝和嗅。这种不纯粹性使得这些活动可以相互渗透,因而听和读可能也有视觉性的东西介入。因此,不能把文学、声音和音乐排除在视觉文化的对象之外。”③米克·巴尔这段话为文本视觉性的研究提供了理论依据。电影试图通过幻觉的想象和多义的推测,促使大众参与进来,这个巧妙的心机和《百年孤独》的写作方法十分相似。下面我们从小说中选取一些画面进行具体的分析:特写镜头。“孩子们终其一生都将记得父亲如何在桌首庄严入座,被长期熬夜和苦思冥想折磨得形销骨立,因激动而颤抖着,向他们透露自己的发现:‘地球是圆的,就像个橙子。”,①通过特写镜头,强调在熟悉的事物中的隐匿细节,穿插在动作和对话场景中,强调或表现人物的紧张情绪。这段摄影机镜头般的文字描写,把老布恩迪亚发现新大陆似的激动和兴奋更好地表现出来,呈现在读者眼前的俨然是一个科技狂人。变焦距。“她无意中向院子望去,竟看见两位陌生的美丽少女在暮色中绣花。那是丽贝卡和阿玛兰姐„„谁也不曾想到,丽贝卡会是两人中更漂亮的那个。她面容白哲明净,眼睛大而沉静,一双有魔力的手仿佛在将无形的丝线绣成花样。”②这个画面里的焦距由远及近,使用变焦距的基本技巧可用来将观众(读者)的注意力吸引到场景中的被摄物体上。我们看到,文字影像最后的定格表现了人像无与伦比的美一一画面略带忧郁,美丽无比。相机快照。是电影后期制作中常用的剪接技巧。当何塞·阿尔卡蒂奥出走归来时“像一阵风暴般出现在秋海棠长廊,惊得阿玛兰姐和女友们一动不动,绣花针停在空中。”③这个类似于相机快照的画面创造出“影像凝固”的视觉效果,表现人物的惊讶。这里停在空中的“绣花针”也是电影中常见的视角,从很小的细节表现场面的震撼是电影摄影师常用的技巧。蒙太奇。“蒙太奇”是不同画面、不同元素的组合、拼接和剪切,通过蒙太奇的拼贴能够获得一个更诗意同时更真实的梦。“他没有一刻不想她。在那些被攻陷村镇的阴暗卧室里,特别是在那些最下贱的地方,找到她的影子;在伤员绷带上干涸血迹的味道中,觅见她的身形;在致命危险所激发的恐惧中,随时随地与她相遇。”④“叠印”是蒙太奇剪接技巧中常用的一种,是在一个镜头中添加另一个辅助的影像。这种技巧是通过在原画面上覆盖一个半透明状的第二层影像来实现的。画面中的第二层影像起到了烘托气氛的作用。如果想要表现一个人物正在回忆一个情人时,情人的特写镜头就会叠印在画面中。这个类似于叠印的画面把奥雷利亚诺·何塞对姑妈的思念表现到了极致。戏剧性角度。电影化的视角通常可以表现我们日常生活中没有办法看到或感知到的一些东西,比如精神错乱、幻觉、梦境等,通过画面的诊释,表现灾难、恐慌、畸形或者衰变。小说中的马孔多大屠杀就是透过一个孩子的鸟瞰视角体现画面的张力,戏剧性视角可以强化视觉冲击力。在描述马孔多大屠杀的过程中,视角的缓慢上升,使鲜血魔幻般地在巨大的二维影像中变出了另一个完整的视觉领域。其结果是以高度的准确性,揭开现实的面具,从一个奇异而诗化的视觉角度展示了政治暴力。
长镜头。大屠杀之后,死里逃生的何塞·阿尔卡蒂奥第二从装满尸骨的火车上跳下来,看到了只有他看到的惊人一幕:“那是他平生见过的最长的火车,有将近两百节运货车厢,首尾各有一个火车头,中间还夹着一个。火车悄无声息地在夜间滑行,车上没有任何光亮,连定位的红绿灯光也没有。车厢顶上依稀可见一挺挺机枪旁士兵的黑影。”①这个长镜头折射出了被人为抹去的真实历史。使用长镜头时,摄影机随着场景中物体的运动而改变位置,在此期间不剪接,影像也不切入到新的画面,这个技巧有几分像是“屏住呼吸”。这段用文字表达出来的长镜头画面,带着无限的哀愁,使用昏暗的光线在没有音效设计的沉默中,说明一段惊人的血腥历史是如何被悄无声息地抹去。运用文字创造出的视觉隐喻来意指那种具有启示意义的认识,最终使“拉丁美洲‘真实’的历史为虚构所拯救。”②通过以上结合小说文本的分析,可以发现文本视觉性的研究为打开文学文本在传统阅读中被封闭的维度提供了新的可能。4结语《百年孤独》是一个奇特而完整的艺术世界,作为魔幻现实主义文学的巅峰之作,从创作观念和表现手法两方面淋漓尽致地体现了魔幻现实主义的特征,同时也颠覆了传统的文学观念,并深刻改变了世界文学的创作方法。ReginaJanes在《加西亚·马尔克斯:仙境革命》一书中说:“作家的同行都在这部小说中感觉到,他们自己的许多关注都被极大地唤醒了:这是一部书写拉丁美洲的‘总体小说’,有着社会的、历史的、政治的、神话的不同维度,尤其是它兼有明白晓畅和错综复杂、栩栩如生和自我关注、自我指涉的虚构性的特点。”③一个作家的文学观对其实际的创作手法起着至关重要的影响作用,马尔克斯的魔幻现实主义文学观念充分地反映在《百年孤独》中他所采用的魔幻创作方法之中,作者站在全球化的高度,开拓了一片新的文学视野。作为魔幻现实主义文学的集大成者,马尔克斯和《百年孤独》的文学影响早已跃出美洲大陆而遍布全世界,对20世纪80年代以来的中国幸T,影响资且日去_监干磨幻却.寒幸}(贪学县“而古却.代幸}(贪学霖粉筹为仲朴奋中的措向移植,作为一种远远超越了自身社会条件和文化逻辑体系的文化现象”①,因此,对于同为第三世界文学的中国文学而言,进一步深入研究马尔克斯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和价值。处于全球化历史语境中的拉丁美洲魔幻现实主义文学,在向民族性回归的过程中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在全球化历史语境中寻求民族文学的发展,拉美魔幻现实主义文学为我们提供了很好的启示。既要避免狭隘的民族主义文学或地域主义文学,对民族性的单向度强调,也不能过于倚重对欧美文学的模仿。文学的对象可以是地域的、民族的,但是这种审美选择的终极目的仍然在于对人性的思索和表达。对民族性的追求可以使作家在文学艺术的创造中坚守自己脚下的土地,从自己所熟悉的历史与现实的经验世界中,发掘出具有独特审美意义的主题,但是文学的民族性同时也是向世界文学开放的民族性。拉美魔幻现实主义文学之所以能够在世界范围内产生“爆炸性”的反响,不仅仅在于它为域外读者描绘了种种新奇陌生的美洲风土人情,更为重要的是,魔幻现实主义作家借助从西方文学中吸收的营养复活了这些民族性的内容。正因为如此,加西亚。马尔克斯笔下的马孔多既是一个包含着浓郁的拉美风情的小镇,又是一个无限宽广的人类精神的家园。在文学和文化日益全球化的今天,以马尔克斯为代表的拉美魔幻现实主义文学在世界范围内的成功,为第三世界文学的发展提供了一种可行的途径。全球化与本土化不应当是一种对抗性的关系,更不是同质化的文化殖民,而应当是一种互动与对话的关系。在文学全球化的过程中,多元互补与交融不仅已成为事实,同时也是今后的趋势。文学是基于个体生命体验的精神性创造,其价值在于他的独创性,因此,文学的全球化首先意味着异质文学之间的多元对话,在尊重民族文学个性前提下的世界文学交互联系,意味着各种具有
民族风格与特色的文学艺术,借助日益发达的传播途径彼此分享,相互交流,最终建立起相互依存、多元共生的文学景观。
篇三:加西亚·马尔克斯作为魔幻请以本篇小说为例简要分析
《百年孤独》与魔幻现实主义
解读《百年孤独》魔幻现实主义手法
摘要《百年孤独》是魔幻现实主义的代表作,获得了1982年得瑞典诺贝尔文学奖。读过这部作品的人一定不会忘了他如宇宙般宽阔浩渺的想象力所构造出得一个如神话般得神奇世界。本文从“魔幻”和“现实”出发,研究《百年孤独》如何将魔幻和现实纯熟地融合起来反映真实的社会现实。
关键词百年孤独;魔幻主义;现实主义
前言
1925年,德国文艺批评家弗朗茨·罗发表了《魔幻现实主义,后期表现派:当前欧洲绘画的若干问题》中,首次提出了魔幻现实主义一词。魔幻现实主义作为一种文学现象,是一种文学流派,在上个世纪二十年代末到七十年代流行于拉丁美洲。魔幻现实主义是代表作家主要有古巴作家阿莱霍·卡彭铁尔、哥伦比亚作家加西亚·马尔克斯等,其中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是魔幻现实主义文学最重要的代表作品,也是魔幻现实主义文学的经典之作。用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的话说《百年孤独》涵盖了全部人类文明:从原始社会到资本主义社会。[1]它在1982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给世界文坛注入了新的养分,标志着魔幻现实主义流派成为世界文学的先锋。
一、《百年孤独》中的魔幻主义手法
马贡多作为《百年孤独》中虚构出来的一个小镇,最开始的时候是一个有着二十户人家的小镇,一座座土房都盖在河岸上,河水清澈,沿着遍布石头的河床流去,河里的石头光滑、洁白,活像史前的巨蛋。居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耕种牧畜、勤劳善良。然而小镇的宁静却被美国香蕉公司的到来所打破。火车摧毁了世外桃源般的小镇的宁静,把外界中一些文化带入了与世隔绝的小镇。马贡多从此喧嚣争斗,情欲横流,愚昧落后。这里的人民在自己的家园里成了陌生人,他们费尽周折,想把马贡多建成一个人间福地,然而战争、孤独、健忘、贪婪、迷狂、缺乏爱心却使他们的这一梦想化为泡影。这里的人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因此,尽管后来他们中间有人终于识读出了羊皮书的预言,许多人为打破孤独进行过种种艰苦的探索,可最后均以失败告终。马尔克斯在《百年孤独》中描绘了马贡多小镇被刮上天空而消亡、俏姑娘雷梅苔斯抓住床单上天、蚂蚁吃掉长猪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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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的小孩、天降黄花雨、锅里的水无火自沸等等。马贡多小镇的兴衰历程过程中处处充满了魔幻的色彩作家通过一系列大胆离奇的构思和想象,把实实在在的触目惊心的现实生活和来自神话、传说的完全属于幻想性的内容糅合起来,运用象征、夸张、预言等多种写法诠释作品的内涵,下面我将一一阐述。
《百年孤独》中象征手法的运用比比皆是,如马贡多小镇建立后,所有的人都患上了失眠症,人们将失去他们的记忆。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们发明了一个方法,就是在每一件物品上都标有名称以及用途。例如挂在牛脖子上的牌子是这样写的:“这是牛,每天早晨应挤奶以生产牛奶,牛奶应在煮沸后加入咖啡,配制牛奶咖啡。”这难道不是在提醒人们不要忘记历史传统吗?作品中人名反复出现和相同怪事的重复发生,如:该家族中的男子不是叫奥雷良诺就是叫阿卡地奥;奥雷良诺上校周而复始地制作他的小金鱼,做了化掉,化了再做;阿玛兰塔为自己织裹尸布,日织夜拆;雷蓓卡闭门封窗,把自己关最关在房间里直到死亡;俏姑娘雷梅苔丝每天在浴室里整小时整小时地消磨时间。这些无不给人一种压抑窒息的感觉,它象征着拉丁美洲这块闭塞的土地上人们落后的生存状态,极大触动了读者。
《百年孤独》中夸张手法的运用也有很多,这种手法以真实的时间与现象为基础,借助想象与幻想,夸大或渲染事物的特点,造成一种离奇感,从而加强艺术效果。如写外部文明对马贡多的入侵:“大伙惊异地看到铁锅、铁盆、铁钳、小铁炉纷纷从原地落下,木板因铁钉和螺钉没命地挣脱出来而嘎嘎作响,甚至连那些遗失很久的东西,居然也从人们寻找多遍的地方钻了出来,成群结队地跟在阿德斯纳两块魔铁后面乱滚。”又如写到美国香蕉公司对这里的入侵,它是通过现代科学技术来进行的,那些美国人可以改变降雨规律,甚至庄稼生长的周期,书中说他们有着“上帝的威力”。再如写夜晚的寂静,作品描写的是如此微妙,连蚂蚁的叫声似乎都听得到,作者把它说成是“哄闹声”,蛙虫吃东西发出来的是“巨响”,就连野草生长的声音作者也没有放过,把它描写成“尖叫声”。如写罢工者被杀害之后,政府用有200节车厢、3个车头的火车来运送这些尸体,夸张的数字,把政府的恶毒、残忍的面目清晰地揭露了出来。这些看上去是魔幻的东西,实际上恰恰是拉美的现实特征。[2]同时也表现了作者高超的语言驾驭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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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诞写法的运用在文中也很常见,如奥雷良诺·布恩地亚上校在军营开枪自杀时,远在马贡多镇的乌苏娅正在诧异牛奶怎么煮了那么久还没开,把炉上的奶壶盖揭开一看,里面满是蠕动的蛀虫。她立刻感应到并惊叫说:“他们把奥雷良诺杀死了!”又如尼卡塔尔·雷依纳神父为筹集修建教堂的资金,喝了一杯巧克力,就自动升起,离地面12厘米。这种违反常识不可思议的描写,加强了马孔多的神秘气氛。
预言贯穿了小说的始终,在小说的开头,老吉普赛人梅尔加德斯就已经预言了结尾,似乎不同的时间全都在同一刻发生。如卡梅丽塔在预示将来的纸牌上看到了奥雷良诺已经被死神盯上,不久之后步枪的子弹打进了他的后背,穿出来打烂了他的胸前,纸牌的预兆应验。又如奥雷良诺上校在一百年前就已经预言马孔多和布恩迪亚家族的命运;这个家族的第一个人将会被绑在树上,最后一个人将会被蚂蚁吃掉,马孔多将会被一场飓风卷走。他的预言一一应验。
二、《百年孤独》中的现实主义手法
《百年孤独》写的是布恩地亚一家七代人和马贡多这个小镇充满神奇色彩的百年兴衰史。作品色彩斑斓、充满神秘气氛,但内容却“汇集了最纯粹的现实生活”,深刻反映了哥伦比亚乃至整个拉丁美洲的历史演变和社会现实。
哥伦比亚位于南美洲的西北部,西濒大西洋,北临加勒比海,地处温、热两带,物产丰富。和拉美其他国家一样,“迄15世纪末,欧洲殖民者进入以前,拉丁美洲各族人民独自发展这自己的历史和文化”[3]很多地区与世隔绝,成为世外桃源。就像《百年孤独》中马贡多刚建立时那样,“那时的马贡多是有二十户人家的村落,用泥巴和芦苇盖的房屋就排列在一条河边。清澈的河水急急地流过,河心那块光滑、洁白的巨石,宛若史前动物留下的巨大的蛋。这块天地如此之新,许多东西尚未命名,提起它们时还需用手指指点点。”这是片清新自然的徒弟,这又是片美丽淳朴的天地。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这里也是原始的、落后的,人们的生产力水平还很低,认识自然、改造自然的能力也很低。
1538年,哥伦比亚被西班牙殖民者侵占,并建立了波哥大城。直到19世纪初,民族独立运动席卷了拉丁美洲,哥伦比亚才取得独立,建立了地主资产阶级共和国,但是战争死不彻底的。“拉丁美洲独立战争只取得了民族独立,而没有铲除封建主义,在经济上保存了封建大地产制,在宗教上保留了天主教,在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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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形成了考迪罗主义,即大地主的专制独裁制度。”[4]于是在拉美很多国家就形成了一种很普遍的军事独裁制度,他们取得政权并不通过选举,而是通过武装政变。上台之后,统治时间不长,短的几小时、几天、。几个月,长的几年、十几年,就又被推翻,导致战乱不断,人民深受其害。哥伦比亚在独立后70年中爆发了27次内战,平均每2年半爆发一次。当我们了解了这段拉丁美洲的历史后,就会发现《百年孤独》中队布恩地亚上校一生发动过32次武装起义,32次都失败了的描写正是对那段历史最真实的记录。
到了现代,美帝国主义加强了对拉丁美洲的控制,1903年策动巴拿马脱离哥伦比亚独立,同时也加紧了对拉丁美洲人民的掠夺。美国的垄断公司与政府勾结,直接占有大片土地,成为拉丁美洲最大的庄园主。他们建立种植园,像以前殖民者那样,把千百万失去土地的农民变成债务雇农。《百年孤独》中对这一历史也作乐精细描写:“那些美国佬后来又带来了他们的妻子,她们穿着薄洋衫衣服,戴着宽大的纱布凉帽,神情郁郁寡欢。他们在铁路的另一侧单独建了个村子。街道两边是一排排棕榈树,房子上都装有铁网格,阳台上有白色的桌子,天花板上挂着大吊扇,宽阔青绿的草地上养着孔雀河鹌鹑。这块地方由一块铁丝网围着,活像一座巨大的电气化养鸡场。”[5]“这些人有着过去只是属于上帝的威力,他们居然改变了降雨规律,加快了庄稼成熟的周期,他们把河流从原来的地方搬走,连同它的白色的石块、冰冷的河水一起移到镇子的另一端,墓地的后面。”[5]
除此之外,书中对政治选举的流于形式、教会的虚伪欺诈、民众的盲从不觉悟、国际移民的涌入等等也描绘得很确切,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百年孤独》一书中随处可见哥伦比亚以及拉丁美洲真实的历史
正如作家自己所讲,“我的所有小说,没有一行文字不以真事为基础”。美国哈佛大学历史学教授小约翰·沃马克在评论《百年孤独》时说:“拉美读者从他的作品中看到自己的和社会的真实写照。人们把他的作品视为魔幻文学,实际上他所描写的大多是拉美的现实生活。”瑞典科学院在给马尔克斯的诺贝尔文学奖授奖辞中说“他创造了一个独特的天地,即围绕着马贡多的世界,那个由他虚构出来的小镇。自50年代末,他的小说就把我们领进了这个奇特的地方。那里汇聚了不可思议的奇迹和最纯粹的现实生活。”[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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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年孤独》魔幻与现实产生的原因、本质以及思考和
启发
马尔克斯在《百年孤独》中以虚构的小镇马贡多为背景,对一个古老的村镇、一个古老的家族进行了一番现代文明、现代意识的观照和审视。人们可以通过这种观照和审视,从一个家族感受到整个民族的悲伤,从一个小镇找出整个社会的滞重。作者马尔克斯从现实走向历史、从历史生活中、从人心最隐秘的深处,挖掘出拉美民族的群体意识——孤独。从更深远的意义上说,它是西方文明的一个总结,从它的源头古希腊神话、荷马史诗、《创世纪》中的创世神话开始,带着对蒙昧状态的伊甸园的净土世界那种质朴和纯洁的深深的怀念。在这样一种具备深度和广度的历史与文化的交融中,我们可以深切地感受到拉丁美洲民族文化的魔幻与现实性。这也是魔幻现实主义文学在拉美这块神奇的土地上生根的重要原因。魔幻现实主义之所以在拉丁美洲繁荣昌盛,是因为“它适应和根植于我们生活的现实世界”。[7]马尔克斯根据自己生活经历所创作的《百年孤独》,写作内容满眼皆是现实中的不可能,但是了解拉美民族精神文化的人都能看出他所描写的人物和景物即使存在超自然的现象,也是建立在拉美民族原始意识的基础上的。他的小说给人的印象是:这是一个纯粹虚构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任何事都是可能的,每件事都是真实的。[8]它的荒诞、离奇是有节制,有逻辑的,并不是单纯表现扭曲的人物和强调变态的心里感受。如奥雷良诺上校的预示功能等,都是一种原始信仰上的真实。马尔克斯真正的目的是通过亦真亦幻的手法反映哥伦比亚的现实,字里行间透露出作者反殖民、反独裁、反对帝国主义的“拉美意识”,寄予了作者渴望建立一个乌托邦的美好愿望。马尔克斯经过多年的积累、探索和反思,以“魔幻现实主义”这种独特的方式发出火山爆发式的抗议,使热情未泯、理性犹在的人们大吃一惊地重新发现拉丁美洲,去关注它的悲剧历史及其根源,找出一条帮助拉美人民摆脱孤独、实现拉美民族振兴的正确道路。但同时他的魔幻创作并没有体现出历史发展的复杂性与曲折性,也没能提出切实可行的拯救拉美的办法,最终寄希望与自然而然的消亡,所以这是梦幻,同时也是现实,是一种在魔幻中被扭曲的现实主义。
《百年孤独》的孤独,不仅仅是布恩地亚家族成员独有心理状态,也是当时的一种社会状态,然人都拥有这相同的孤独情绪。在书的最后,作者写道: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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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的命运过去不曾出现过,将来也不会重复,命中注定一百年都处于孤独的世家绝不会再历史上出现第二次。这不仅表现了对拉美地区美好生活的向往,也是作者对历史的一种乐观态度。所以,在历史的发展中,这个“孤独家族”必然遭到毁灭。作者不曾忘记拉美地区的悲惨历史,但同时也期待人民创造一种与现实相反的未来。
作为一部魔幻现实主义的力作,《百年孤独》以荒诞的形式来承载严肃的现实内容,展现了一副19世纪拉丁美洲的风情画,突出地表现了现代人的生存困境和呼唤人类之爱。在整部小说,我们看到的是似是而非、如梦如幻的世界,影像虽是扭曲、变形的,却又那样形象、逼真、让人信服,发人深思。用魔幻手法叙事和塑造人物,体现了深刻凝重的历史内涵,是这部小说成功的关键。马尔克斯以此来体现魔幻现实主义的基本特征,并进一步确定了这已流派在文学史上的地位。[9]
瑞典文学院在给马尔克斯的颁奖词中这样评价《百年孤独》的艺术成就:他“创造了一个独特的天地,即围绕着马孔多的世界,那个由他虚构出来的小镇。自五十年代末,他的小说就把我们领进这个奇特的地方。那里汇聚了不可思议的奇迹和最纯粹的现实生活。作者的想象力在神游翱翔,荒诞不经的传说、具体的村镇生活、比拟与映射,细腻的景物描写都以新闻报道般得准确性再现出来。”在《百年孤独》中,马尔克斯运用魔幻现实主义的风格和技巧,把神奇而荒诞的幻想和新闻报道般写实原则相结合,把现实梦幻化,最终体现了拉美大陆所特有的关照现实的思维方式:在拉丁美洲人眼里,现实与幻想世界不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他们恰恰是一个不可分开的整体。也正是在这种拉美思维方式中,马尔克斯得心应手展现了百年家族孤独的兴衰史。[10]
马尔克斯以生动的笔触,刻画了众多性格鲜明的人物形象,描绘了布恩地亚家族的孤独心态。其根本意图和侧重点就在于:要通过家族七代人充满神秘色彩的坎坷经历来反映哥伦比亚乃至整个拉丁美洲的演变以及社会现实,要求公众思考造成拉丁美洲“百年孤独”的原因,从而去寻找摆脱命运捉弄的途径。《百年孤独》之所以有如此打的震撼力量,是因为它深深根植于拉丁美洲、哥伦比亚的民族土壤中,并运用魔幻现实主义的创作手法,创造了一个虽魔幻但不失其真的独特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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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G,加西亚·马尔克斯:弑神者的历史》,巴塞罗那,蒙特阿维拉出版社,1971年版,第223页
[2]安徒生·因贝特《魔幻现实主义及其他》上海译文中出版社,1976年版,第136页
[3]崔连仲刘明翰等编:《世界通史》(现代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456页。
[4]加西亚·马尔克斯、普利尼奥·阿·门多萨著,林一安译:《番石榴飘香》。三联书店,1987年版,第172页
[5]加西亚·马尔克斯著,范晔译《百年孤独》南海出版社,2011年6月版,第214页
[6]李其荣主编《世界通史近代卷》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947页
[7]张国培编:《加西亚·马尔克斯研究资料》,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1984年版,第48页
[8]《拉丁美洲代表作家》路易斯·阿尔贝托·桑切斯(秘鲁)[9]乔·拉·麦克默里《阿莱夫和百年孤独:世界的两个缩影》云南人民出版社1993年3月版,第37页[10]李学颖《再论百年孤独中拉美民族文化的魔幻与现实》
致谢
在论文的准备和写作过程中,笔者得到了胡晓玲老师的悉心指导和热情帮助,在此表示诚挚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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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惠2012年05月于河南师范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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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四:加西亚·马尔克斯作为魔幻请以本篇小说为例简要分析
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哥伦比亚作家加西亚·马尔克斯逝世——
献给逝去大师的一朵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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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6日,87岁的加西亚·马尔克斯在生日时最后一次在公众前露面
本报记者傅小平一个多月前的3月6日,87岁的加西亚·马尔克斯在墨西哥首都墨西哥城和家人、朋友一起庆祝自己的生日。他穿了一身西装,胸前别一朵黄玫瑰,走出家门,向门外的记者和摄影师们问好。他接受了为他准备的生日蛋糕,与大家一道哼起墨西哥传统的生日小曲《拉斯马尼亚斯塔斯》。这是他生前最后一次在公众前露面。墨西哥当地时间4月17日,这位在世界文坛掀起拉美魔幻现实主义飓风的一代文豪,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马尔克斯逝世当天,哥伦比亚总统曼努埃尔·桑托斯发表电视讲话说,马尔克斯去世给哥伦比亚留下了一千年的孤独和悲伤!他宣布,哥伦比亚将举国哀悼3天,政府机构降半旗。奥巴马、普京等各国政要以各自的方式表示哀悼。墨西哥国家美术宫也于当地时间21日举行公开悼念仪式,总统培尼亚·涅托出席。马尔克斯年轻时代的好友,同为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的秘鲁作家巴尔加斯·略萨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达了对这位曾经绝交后又和好的老友的哀思,他说:“一位伟大的作家过世了,他的作品曾给西班牙语文学带来广泛的声望。”据悉,马尔克斯的遗体已火化,但家属尚未表示如何处理其骨灰。哥伦比亚大使奥尔蒂斯暗示,骨灰可能一分为二,一部分安放在墨西哥,其余部分将送回哥伦比亚。马尔克斯在天堂里看不到对他的盛大纪念,他只是在自己的小说《霍乱时期的爱情》里,写下了仿佛是对人世的临别赠言。“他写信时突然停下笔,最后看了她一眼,说:„请用一枝玫瑰纪念我‟。”一
事实上,对马尔克斯最好的纪念,就是阅读、理解他的作品。但对于这样一位经历丰富、作品意蕴复杂的作家来说,对他作品的“误读”与“解读”几乎也同时存在。作为“魔幻现实主义”的代表人物,他一直对“魔幻”一词耿耿于怀,多次重申了同一个意思:他的写作并非魔幻,它就是现实。在题为《拉丁美洲的孤独》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奖演说中,马尔克斯申明:“现实并非纸上之物,它就在我们身边,每天左右无数生死,同时也滋养着永不枯竭、充满了美好与不幸的创作源泉。现实是如此匪夷所思,生活在其中的我们,无论诗人或乞丐,战士或歹徒,都无需太多想象力,最大的挑战是无法用常规之法使别人相信我们真实的生活。”1927年3月6日,马尔克斯出生于哥伦比亚马格达莱纳省阿拉卡塔卡镇。他八岁前一直居住在外祖父家。这位参加并指挥过哥伦比亚著名的“千日战争”的上校,退役回到故乡后,除了没完没了地追忆往事,就是望眼欲穿等待那笔有人许诺过的养老金。马尔克斯的中篇小说《没人写信给上校》便源于此。而外祖母则给他讲了大量的拉美神话传说、家族故事。她沉着冷静、绘声绘色的讲述,使故事听起来真实可信。马尔克斯后来回忆说:“她不动声色地给我讲过许多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仿佛是她刚亲眼看到似的。”多年以后,马尔克斯采用外祖母的方式创作了《百年孤独》。小说里,姑娘可以被毛毯裹着飞上天,人与幽灵可以对话,甚至可以听到蚂蚁在月光下的哄闹声和蛀虫啃食东西的巨响……这些当然是他借助魔幻来表现现实,但在这种魔幻式的描写里,马尔克斯始终遵循着“变现实为幻想而不失其真”的原则,何况这些“奇思妙想”都可以在拉美大陆的宗教文化传统中找到有说服力的依据。这就不难理解,何以马尔克斯强调要从真正的事实中去发现可能性。他讨厌虚幻,认为虚幻只是粉饰现实的一种工具。在他看来,归根结底,创作的源泉永远是现实。而虚幻或者说单纯的臆造,和想象之间的区别,就跟口技演员手里操纵的木偶和真人一样无可仿佛。世易时移,他甚至认为,文学作品中的臆造比现实生活中的谎言,还要后患无穷。也因为此,他特别珍重自己的记者生涯。“因为它让我与现实保持密切的联系。”与文学理念一致,马尔克斯也以自己的行动深深介入了现实。早年担任《观察家报》记者时,他曾因披露事实而被迫远走欧洲;他为抗议智利政变,曾不惜封笔5年。马尔克斯始终认为,拉丁美洲有寻找自己解决问题方式的自由,而他自己心目中最成功的小说,是绝对自由的小说,“是以其深刻的社会内容和深入现实的力量让读者忧虑不安的小说”。马尔克斯还说,如果小说能够把现实翻转过来,让读者看到另一面的情形,那就更好了。二毫无疑问,马尔克斯的创作就像作家莫言说的,从根本上颠覆了他们这一代作家对文学的认识。马尔克斯把中国作家的创作“翻转”了过来。这不仅在于,很多中国作家都获得过“中国的马尔克斯”的美誉,还在于马尔克斯的灵魂已经渗透到他们的语法里。《百年孤独》开头的“许多年之后……”,更是以一种深刻的诗意、命定与魔幻相交融的色彩,深深影响了中国当代文学。至今,我们依然能从莫言、余华、苏童、陈忠实、贾平
凹、阎连科、韩少功、阿来等作家的作品中品味出马尔克斯的“语音语调”。然而马尔克斯的影响,也让中国作家始终背负着过度模仿的“原罪”。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就已出现过大量批评声音。迄今也只有少数人才愿意承认“马尔克斯语法”与自身书写的亲密关系。与此形成鲜明对照,马尔克斯从不讳言卡夫卡、福克纳、海明威及胡安·鲁尔福等作家对他的深刻影响。但读他的作品,却从来感觉不到他在模仿某个特定的作家,他鲸鱼一般的消化能力使得这种影响发生了内在的转化,正如他自己在1982年集结成册的谈话录《番石榴飘香》中说的,精选素材加工提炼出了番石榴的芬芳。实际上,体现在包括马尔克斯在内的很多拉美大作家的写作中,他们都像书评人思郁所说的那样,在吸收与继承之间找到了那个恰如其分的平衡点。中国文学对马尔克斯乃至整个拉美文学的吸收与继承,却是极不平衡的。作家阿来提醒道,魔幻现实主义既不是马尔克斯首创,他也不是因此获诺奖的第一人。这一文学流派还涵括了一大批优秀小说,而马尔克斯也不只有《百年孤独》,他还写了《族长的没落》《没人写信给上校》等其他风格的著作。某种意义上,正是源于《百年孤独》没有全然脱开《佩德罗·巴拉莫》的影响,马尔克斯从未承认这是他最满意的作品。而从“越是原创,越难被模仿”的角度理解,同为诺奖得主的美国作家辛格的说法或许不无道理。他认为马尔克斯是一位好作家,“但我不能说他是我这一类作家……我仍然敬佩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和福楼拜。如果他们今天还活着,马尔克斯将是一个蹩脚的选择”。不管怎样,马尔克斯之于中国文学,另一个更为重要的启示在于,全球化语境下,我们该如何参与世界文明的进程?有专家指出,以马尔克斯为代表的拉美作家在师法西方现代文学的同时另辟蹊径,以自己的方式很好地处理了传统与现代、想象与现实、“民族的”与“世界的”之间的关系,激起了中国作家对文学现代化的另一种想象。从这个意义上说,马尔克斯对中国以及很多后发国家的文学影响,并未随着他的逝世而结束,而将是另一种持续。三哥伦比亚总统桑托斯在他的电视讲话里,还说了一句被忽视的意味深长的话:“马尔克斯的作品神秘而繁复,只有愿意忍受孤独的人,才能静下心读懂他笔下人物的内心世界。”令人揪心的问题是,在喧嚣的时代里,有多少人愿意“忍受”这样的孤独?拉美文学研究专家陈众议也有同样的疑虑。马尔克斯的逝世,让他感觉“很不舒服”,“文学巨匠的离开是一种伟大的文学传统消失的标志”。他担心,在全球化语境下,将来会是村上春树、丹·布朗和郭敬明这一类作家的一统天下。实际上,马尔克斯也曾担心自己小说的命运,他不知道未来的年代会对他做出什么样的裁决。毕竟文学史上曾有过无以数计的作品,出现时如雷贯耳,此后都成了明日黄花。也因为此,他总是在写作中不断求新,不断地叩问时代,揣度世界,变化文风和写法,尽可能拓展自己的极限。而今马尔克斯、略萨及以他们为代表的“文学爆炸”的一代,其神话般的超然地位依然无可代替,但新一代拉美作家并没有因此陷入“影响的焦虑”,他们正如他们的前辈一样,在继
承与叛逆,模仿与超越中寻找适合自己发出的声音。同时期的作家科塔萨尔、萨瓦托的作品,如《动物寓言集》《隧道》等,已然体现了对文学异样性的追求。此后,柯艾略小说中对故事的纯净的追求,乃至对文学的宗教性和神秘性的崇拜,已与传统的拉美文学相距甚远。波拉尼奥更是开辟了拉美文学的另一种路径,他的小说里,那些对传统不感兴趣的诗人们,不停地寻找自己的根源,他们的行走仿佛一则寓言,是对拉美文学爱恨交织的情感流露。拉美作家里的后起之秀更是认为,影响了两代拉美作家和整个世界的“马贡多时代”已经过去。1996年,一本包括了18位35岁以下年轻作家的小说集出版,号称“麦贡多的一代”,亦即“麦当劳、苹果电脑和小型公寓”的混合的一代诞生。这些作家在作品里即兴重复着性、药、流行音乐、好斗、自毁和厌烦享乐的调子。被称为“弑父者”的年轻智利作家阿尔贝托·弗戈特创造的这个令人发噱的词,似乎也在表明,曾经象征了拉美现实的魔幻现实主义,正让位于年轻一代作家对这一片大陆的另一种更为现代的理解。诚如学者阿方勒所言,魔幻现实主义一直有它的重大缺陷:它热衷于描述一个沉睡的,田园风格的最终消失不见的世界。然而现实中的拉美大陆却早已苏醒。弗戈特说:“21世纪的拉丁美洲,有着不断爆炸的电视画面、音乐、艺术、时尚、电影和新闻报道。它依旧相当文学,发着热病、难以管理,几乎像一部小说,但它不是寓言和民间故事集。它是19世纪与21世纪混合的动荡不安的大陆。”虽然他们依然热爱马尔克斯,只是不想再模仿他了。而更准确的说法,他们是在以另一种方式向这位逝去的大师致敬:玫瑰并未凋谢,他只是悄然隐去。
篇五:加西亚·马尔克斯作为魔幻请以本篇小说为例简要分析
马尔克斯(百年之后,孤独永恒)
一.人物简介:
加西亚·马尔克斯,是一个魔幻般的人物,一位令人着迷的作家,他用自己的文字刻画了人类心灵中最本质、最深刻的“孤独”。哥伦比亚总统桑托斯称,马尔克斯是史上最伟大的哥伦比亚人,他的去世给哥伦比亚留下一千年的悲伤与孤独。
百科简介:
加西亚·马尔克斯是拉丁美洲魔幻现实主义文学的鼻祖,20世纪最有影响力的作家之一。1927年出生于哥伦比亚,1947年进入波哥大大学攻读法律,并开始文学创作。1948年因哥伦比亚内战辍学进入报界,成为记者。1955年出版了他的第一篇小说《枯枝败叶》。1961年至1967年,他移居墨西哥,从事文学、新闻和电影工作,其间,他完成了被誉为“每周圣经”的旷世杰作《哥伦比亚》,该作品被翻译成30多种文字。1982年获诺贝尔文学奖。2014年4月17日,在墨西哥家中去世,享年87岁。
二.人物经历:
不授中国版权的性情中人○1角度:名与利,守住底线,保护知识产权,大师的真性情
20世纪80年代,尤其是马尔克斯于1982年摘得诺贝尔文学奖桂冠之后,他的一系列作品在未得到作家授权的情况下便被我国多家出版社擅自出版,其中蜚声世界文坛的长篇小说《百年孤独》《霍乱时期
的爱情》《没有人给他写信的上校》等经典作品更是有多个版本盛行于市。当年的中国作家,甚至各大学生中文系学生都言必称《百年孤独》、“魔幻现实主义”、“文学爆炸”……马尔克斯在中国的影响之大可见一斑,可谓中国当代文学的启蒙大师。1990年,马尔克斯到北京和上海访问。那次的中国之行给他留下颇为糟糕的印象:书店随处可见各出版社擅自出版的《百年孤独》《霍乱时期的爱情》等书。《哥伦比亚人报》的相关报道中曾写道,马尔克斯访问北京时对前来看他的文化界人士说:“各位都是盗版贩子啊!”这让当时在场的中国文坛泰斗钱钟书先生颇为难堪。该报写道,钱钟书先生听了马尔克斯半怒半笑之言,顿时沉默不语,哥伦比亚驻华大使试图缓和一下局面,但是白费力气。“死后150年都不授权中国出版我的作品,尤其是《百年孤独》”,就是马尔克斯在结束那次中国之行后发下的狠话。说150年是因为他为了感念经纪人的帮助而与其签订了150年的版权代理合同,同样的话他也曾对祖国哥伦比亚说过不止一次,因此,这一批评并不说明马尔克斯对中国的态度。经过我国多家出版机构的积极沟通,2010年,国内一家出版社与马尔克斯的代理人达成一致意见,《百年孤独》授权版在中国正式出版,马尔克斯的作品也因此得以以更正规的方式被中国读者熟知。评价:在利益至上的社会中,盗版作品犹如洪水猛兽四处泛滥,冲击着所属者的利益和创作热情。马尔克斯为此大动肝火,无可厚非,这也反映了一个大师的真性情。
“大魔头”的古道热肠
○2角度:人格、感恩、胸襟、诚信、善待对手
马尔克斯热情谦和,平易近人,而且很是大度。他与另一位拉美文豪巴尔加斯·略萨的“恩怨情仇”曾被媒体炒得沸沸扬扬。然而,他从未在略萨走向诺贝尔文学奖的道路上使绊。2007年,适逢《百年孤独》诞生40周年、自己80岁生辰,他主动向略萨示好,请后者为新版《百年孤独》作序。马尔克斯深谙知恩图报之道。上世纪50年代他曾流亡巴黎,寄居在一家小客栈的阁楼中。当时他穷困潦倒,不仅付不起房租,就连一日三餐也无法保证。后来,当他不得不离开巴黎,流亡墨西哥时,房东放了他一马。但房东万万不会想到,当时一文不名的穷书生有朝一日会带着一大沓钱来连本带息交房租。1982年,马尔克斯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在一片欢呼声中他兴冲冲回到巴黎,费尽周折找到原来的客栈。可惜房东早以谢世,房东太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接待了这个“唯一记得来补交房租的人”,并对马尔克斯说她不能收这个钱,因为她被他的诚信感动了。评价:作为魔幻现实主义的“大魔头”,马尔克斯一生魔幻非常,但其待人待物一点也不魔幻——对对手,谦和大度;对房东,知恩图报,自有一副难得的古道热肠。
曲折坎坷文学路○3角度:成才的条件、磨难与成功、天分与努力
童年的马尔克斯喜欢读书,作文写得好,受老师鼓励,对文学产生了浓厚兴趣,立志要当一个作家。中学几年,他是诗社的成员,沉醉于
诗歌的阅读与写作,但是文学老师说:“你的诗不像诗。”这使他颇为沮丧。但就是这句话,改变了马尔克斯的人生道路——他放弃了诗歌而选择了小说。受卡夫卡、海明威、福克纳等人的影响,马尔克斯开始模仿这些大师写小说。花了几年时间,他总算完成了第一部小说集,没想到却被出版社退稿了,甚至当时的名家在退稿信中劝他放弃写小说。受到如此沉重的打击,青年马尔克斯心灰意冷——从此,他沉默了,这沉默长达十年。这部小说在出版界流浪可五年,也受尽了奚落。直到1955年,他“病急乱投医”,将书稿交给了一个陌生的出版社。后来书倒是出版了,出版商却“蒸发”了,他不仅没有拿到任何稿酬,还倒贴了全部的出版费用。1961年,没有混出名堂的马尔克斯奔向墨西哥,在朋友帮助下从事编剧工作,一连写了四五年剧本,还是没有一部成功。尽管他自己喜欢电影,但他只能算是蹩脚的编剧而已。转机出现在1965年,在这一年的某一天,他突然来了灵感,觉得在他脑子里酝酿了十几年的那部小说要着床了。于是,他不顾债台高筑,变卖所能变卖的一切东西,东赊西借,闭门写作,十八个月之后,完成了这部名为“百年孤独”的书。评价:马尔克斯绝不是横空出世的天才,他在文学道路上屡受打击,时有沉沦之险。经历曲折坎坷的他不屈不挠,始终不放弃自己的理想,经过近三十年的努力,才终于登上文学殿堂。
现实和魔幻里的双重孤独者
○4角度:艺术与生活、孤独、时代
马尔克斯的童年是在被地理、历史和文明都遗忘的一个叫苏克雷的小镇上度过的,孤独是他成长的标签,苏克雷成为他现实主义的地标。在以苏克雷为原型的诸多小镇中,他笔下的故事一步步逼近现实,冷峻而残酷,黑暗而孤独,孤独的味道越浓,马尔克斯的笔触就越深刻。在整个社会时代的背景下,孤独无处不在:梦境总的孤独、困境中的孤独、压迫中的孤独、权力中的孤独、文学中的孤独、爱情中的孤独、面临他人死亡的孤独….《没有人给他写信的上校》《一桩事先张扬的谋杀案》《家长的没落》《霍乱时期的爱情》,一部部作品诠释着他和他的国度连续剧式的孤独。现实主义的土壤还不够让这位大师尽情的发挥它的孤独主题,于是,马尔克斯用魔幻的手法构建了马孔多这座精神庄园马孔多的孤独超越了现实,《百年孤独》把孤独升级到了灵魂与人性的最高层面。“魔幻”和“现实”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其实正是拉丁美洲神奇的蛮荒之地的生活常态。无知、自私、贫穷、竞争、战争等都会造成孤独。从苏克雷到马孔多,从现实到魔幻,马尔克斯对孤独的关注与探索从始至终——他用他的笔写出了拉丁美洲那个时代、那个社会所存在的现实问题,更写出了人性本身乃至整个人类社会从过去到未来一直恒久而独一的孤独。“孤独永恒”,但“生活是人们发明出来再美妙不过的东西了”,这个双重孤独者也时刻在无边的孤独中寻找通往美好生活、通往不孤独的
方向。评价:时代磨砺英雄,也造就英雄。如果没有走过那个充斥着无知、自私、贫穷、战争的时代,马尔克斯可能只是一个孤独而坚忍的人,但是特殊时代特殊的社会风貌,给了他特别的感悟与思考,让他锻造自我人格,并以此为基础,成长为拉丁美洲魔幻现实主义文学的鼻祖。艺术来源于生活,地狱文化构成作家的创作语境。不同地域的生活方式和风俗习惯,对于作家的人生、思想观念、文学创作的审美意识、艺术个性等,都会产生巨大影响。马尔克斯笔下的小镇多以他度过童年的苏克雷小镇为原型,写作的主题基本指向他童年的孤独。这就是地域文化对作家产生影响的有力证明。孤独,是一种精神的坚守和选择。与其说马尔克斯因“孤独”而出名,不如说他是因探索、谴责、设法走出孤独而出名的。他坚守梦想,为自己的灵魂代言;坚守良知和道义,为拉丁美洲被压迫的人民代言。他以直面的精神面对孤独、探索孤独、谴责孤独。从而教会我们如何走出孤独。
三.语录
马尔克斯语录:
1.生命中真正重要的不是你遭遇了什么,而是你记住了哪些事,又是如何铭记的。2.无论走到哪里,都应该记住,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路,以往的一切春天都无法复原,即使最狂乱且坚韧的爱情,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种瞬息即逝的现实,唯有孤独永恒。3.平庸到将你的心灵烘干到没有水分,然后荣光才会拨动你心灵最深
处的弦。4.一个幸福的晚年的秘诀不是别的,而是与孤寂签订一个体面的协议。5.原来时间也会失误和出现意外,并因此迸裂,在某个房间留下永恒的片段。6.我们趋行在人生这个亘古的旅途,在坎坷中奔跑,在挫折里涅槃,忧愁缠满全身,痛苦飘洒满地。我们累,却无从停歇;我们苦,却无法回避(以上六句皆来自于《百年孤独》)7.在生命中曾经有过的灿烂,终究都需要我们用寂寞来偿还。
名人评价
1.加西亚·马尔克斯以小说作品创建了一个自己的世界,一个浓缩的宇宙,其中喧嚣纷乱却又生动可信的现实,映射了一片大陆及其人民的富足与贫困。——诺贝尔文学奖颁奖2.马尔克斯是诺贝尔文学奖“唯一没有争论的获奖者”——韩素音3.难说诺贝尔奖能给马尔克斯增添多少光彩,但他的获奖必将使该奖的声誉有所恢复。——贝内德蒂4.其作品有着永恒的魅力。——《时代》5.马尔克斯是史上最伟大的哥伦比亚人,他的去世给哥伦比亚留下一千年的悲伤与孤独。——哥伦比亚总统桑托斯
篇六:加西亚·马尔克斯作为魔幻请以本篇小说为例简要分析
谈魔幻现实主义小说《百年孤独》的艺术魅力
《百年孤独》是哥伦比亚魔幻文学大师加西亚·马尔克斯的代表作。小说以独特的视角,描写了布恩迪亚家族七代人的传奇经历和马孔多小镇风云变幻的百年兴衰,在主题、结构、艺术手法上表现出独特的魅力,是魔幻性与现实性完美结合的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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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英籍华裔女作家韩素音说:“他是诺贝尔文学奖唯一没有争议的获奖者”。乌拉圭文豪贝内德蒂说:“难说诺贝尔奖能给他增添多少光彩,但他的获奖必将使该奖的声誉有所恢复”。大多数评论家都认为他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是实至名归,因为他以超凡的艺术才能,把魔幻现实主义文学推上了顶峰。他,就是哥伦比亚作家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1982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他的获奖作品——魔幻现实主义小说《百年孤独》自1967年问世以来,被翻译成40多种语言,深受世界各国人民喜爱。小说以独特的视角,描写了布恩迪亚家族七代人的传奇经历和马孔多小镇风云变幻的百年兴衰,在主题、结构、艺术手法上表现出独特的魅力,是魔幻性与现实性完美结合的佳作。
一、小说的主题
小说的名字:百年孤独。即使不看内容,也能体会到那漫长难捱的孤独感,所以,“长达百年的孤独”便是小说的主题。马尔克斯在作品中刻画了生活在马孔多小镇上的布恩迪亚家族七代人的孤独,他们或冷漠,或暴戾,或睿智,或善良,但始终笼罩在孤独之中,难逃不幸的命运。马孔多小镇就是哥伦比亚甚至整个拉丁美洲的缩影,布恩迪亚家族就是全体拉美人民的代表。拉美国家的民族心理就是“孤独”的,封闭落后的生活环境、殖民主义的侵略、欧洲人的文化宗教渗透,这写都是拉美“孤独”的历史文化渊源。马尔克斯在深沉的历史思索和冷峻的民族反省中认识到:“孤独的反义词是团结”。他企图通过这样一部作品,唤醒拉丁美洲民众的团结精神,共同抗议西方文明对拉美的歧视与排斥。小说结尾写到:“布恩蒂亚译完羊皮纸手稿的最后瞬刻间,马孔多这个镜子似的(或者蜃景似的)城镇,将被飓风从地面上一扫而光,将从人们的记忆中彻底抹掉,羊皮纸手稿所记载的一切将永远不会重现,遭受百年孤独的家族,往定不会在大地上第二次出现了。”孤独的家族不会出现,美好自由的拉丁美洲正在构建,这是马尔克斯美好的期盼,正如他在诺贝尔领奖台上的演说词《拉丁美洲的孤独》中所说:“爱真的存在,幸福真的可能,那些注定经受百年孤独的家族,也终于永远地享有了在大地上重生的机会”。[1]
二、小说的结构
《百年孤独》的艺术魅力还体现在独具匠心的结构上。
先来看小说的开头。在云南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吴健恒译本中,我们看到了小
说的第一句是这样的:“许多年以后,奥雷良诺·布恩迪亚上校面对着行刑队时,准会记起他爹带他去看冰块的那个多年前的下午来。”作者用了“许多年以后”、“准会”和“多年前”三个词,一句话把过去、现在和将来全部提及,让人不禁联想:奥雷连诺上校是谁?他为什么会在“许多年以后”想到“多年前”的事?他的“现在”又是什么情况?这样的开头不仅能激起读者强烈的阅读兴趣,而且使小说充满了历史感和厚重感。
再來看线索的安排。对于情节发展错综复杂的《百年孤独》来说,理清故事的线索是阅读的关键。小说在叙述的过程中有两条线,一是马孔多小镇,二是布恩迪亚家族。第一条线索里,作者从迁居马孔多,写到发展中的马孔多、内战中的马孔多、被殖民的马孔多、消失了的马孔多。在作者心目中,马孔多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地方,而是多灾多难的拉丁美洲的代名词。另一条线索是布恩迪亚家族从壮大到消失的全部历程。家族的第一代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限于独孤之中无法自拔,以致精神失常,被绑在树下抑郁而死;第二代的女儿终身未嫁孤独而死,儿子奥雷里亚诺参加内战做了上校,与17个外地女子姘居,生下17个男孩,但晚年像父亲一样过着与世隔绝、孤独的日子,一直到死;第三代的阿尔卡蒂奥和奥雷里亚诺·何塞,一个贪赃枉法被枪毙,一个因孤独而参军,死于乱战之中;第四代的蕾梅黛丝楚因孤独而消失,她的两个孪生弟弟从生到死,人们一直没有分清谁是谁;第五代的梅梅被母亲强制送到修道院苦修,终生一言未发;第六代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在孤独中长大,爱上姨母阿玛兰妲·乌尔苏拉,致使姨母生下“百年里诞生的布恩迪亚当中唯一由于爱情而受胎的婴儿”,然而,婴儿身上竟长着一条猪尾巴,他就是布恩迪亚家族的第七代继承人,刚出生就被一群蚂蚁吃掉,标志着布恩迪亚家族的终结。整整七代人,不管如何抗争,都阻止不了厄运的降临,正如有的评论者所总结:最睿智的人晚年被当成疯子绑在树上;最勇武的人没打赢过正义战争又悲情绝后;最美丽的人似上帝赐来却荒谬地飞回天堂;最明理的人成了政治牺牲品消失在历史中;最开朗的人死于连自己都不知的不伦之恋;最后一人用智慧与阅历得知一切后,成就了家族的百年孤独。
最后是故事的连贯性。小说描写家族百年的历史,人物关系复杂,叙事层次纷繁。为了保持故事的连贯性,作者从人物设定和叙事手法上进行了周密安排。第一,刻画了一个贯穿故事始末的人物——乌尔苏拉,这个中心人物去世时的年龄在115至122岁之间。她目睹了家族几代人的荣辱兴衰,她的目光所及,情节就此展开,可以说是她在阅读这段百年孤独史。第二,作家采用了一种全新的倒叙手法,立足“现在”,从“将来”向“过去”回看。这种叙述角度将故事情节连贯起来,同时又紧扣主题: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以至未来,孤独都如影随形。
三、小说的魔幻性
“魔幻性”当然是小说最具魅力之处。在展现拉丁美洲百年历史演变以及孤独精神的过程中,魔幻现实主义表现手法得到了充分发挥。马孔多小镇上的布恩迪亚家族一代代无法摆脱近亲相爱的宿命;霍阿卡蒂奥被人枪杀后,他的血液沿着高墙长途跋涉,来为他的母来报信;被家族第一代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杀了的人的鬼魂并没有死去,还活在人间,并一直盘旋在布恩迪亚家族的生活中;家族第四代的美人儿蕾梅黛丝世事洞明,超凡脱俗,在晾晒衣物的时候竟然随着
雪白的床单翩然而去,永远消失在空中;死了的梅尔加德斯忍受不了死亡的孤独又重新回到人间……这些充满了魔幻色彩的情节让小说笼罩在浓厚的魔幻氛围之中。此外,作品中还大量引用了东西方神话传说、民间故事和宗教典故,强化了魔幻色彩。如小说中描写马孔多一连下了四年十一个月零两天的大雨,这一情节取材于《圣经·创世记》诺亚方舟的故事;阿拉伯神话《天方夜谭》中凡人飞天的说法被马尔克斯演化为蕾梅黛丝抓住床单飞升而去;印第安传说中有冤鬼纠缠仇人的情节,马尔克斯把这一传说引入作品当中,写普鲁邓希奥·阿基拉尔的鬼魂日夜纠缠布恩迪亚一家;乌尔苏拉可以看到死去丈夫的身影并倒在他的膝盖上哭泣、弗朗西斯科和魔鬼对歌、阿玛兰妲与死神交谈等情节则来自拉丁美洲的民间传说。这种种打破生死界限的描写大大提高了作品的魔幻效果。